“張大人?張大人?”方馳野蹲在他旁邊拍着他的臉,看人怎麼都不醒,方馳野單手掐訣:“否極泰來,得己明心。”指尖往張承陽眉心一點,張承陽眉心印記散開,猛然從噩夢中掙脫出來,大口喘着粗氣。
方馳野見他醒了,沒有耽擱,立馬用同樣的辦法去救了其他人。
張承陽坐在地上緩過了神,看着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接着看見在救人的方馳野,爬起來走過去問說:“方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碰上魇貘了,祭魂玲感應到它在害人起了反應,我就過來了。”方馳野一邊解釋一邊救人,張承陽在一邊幫忙把人扶起來,問說:“閻魔?”張承陽思考了一瞬:“地府上來的嗎?”
“不是。”方馳野知道他誤會了解釋說:“夢魇的魇,畜生的那個貘。”他這麼一解釋,張承陽就對上了:“我在書上曾見過有一種神獸叫做夢貘,是不是它?”
方馳野解開最後一個人的印記說:“不是,魇貘和夢貘不一樣,夢貘是瑞獸,專門吞吃噩夢,制造美夢,幫忙保存最重要的記憶和最美好的夢境,但是魇貘不一樣,魇貘的眼睛可以看出你這輩子最害怕的人事物和場景,制造噩夢,讓人害怕痛苦,深陷在驚懼中難以自拔,然後吞吃這個人的魂魄和恐懼,他們是兇獸。”
方馳野皺皺眉,手上掐了一個決,張承陽好似聽到了什麼聲音,但是四周看了看,沒什麼變化,方馳野眉心緊擰,立馬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你們的三把火已經被魇貘吓滅了,你們現在很危險,把衣服脫了。”
“啊?”好突然,張承陽完全沒準備。
“别耽擱功夫了,把他們一起叫過來,都脫了,你們三把火滅了,我得幫你們重新點起來。”
“哦。”張承陽立馬把其他人叫過來,跟他們說明了情況,讓他們去找方馳野,可是張承陽看了一圈,沒看見喬惜木,他記得喬惜木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再想到方馳野說他們三把火滅了的事情,立馬四處找起了人,結果沒找到,張承陽立馬去找張承陽。
方馳野掏出桃枝黑狗毛筆蘸着小瓷瓶裡的朱砂,在陸則松的額頭和兩肩上畫上符,再念口訣:“春秋百歲,陰陽不衰。”接着就看到陸則松這三個地方閃了幾絲火花接着微弱的竄起了小火苗,這就成功點起來了。
方馳野揮揮手示意下一個上前,卻被張承陽突然沖出來抓住說:“喬娘子呢?你沒看過喬娘子嗎?”
“喬惜木?喬惜木也和你們在一起?”方馳野也很驚訝,他開的時候沒有看到喬惜木,還以為出事的就這幾個人呢,現在找漏了一個,再加上這些人的三把火都滅了,這問題可就大了,别是魇貘已經得手了:“你先别慌,你快想想,你暈過去之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在的。”張承陽肯定地說:“肯定在的。”
“先四處找找吧。”方馳野現在也騰不開身啊,他要是不重新幫忙把這些人的三把火點起來,萬一魇貘突然出現了怎麼辦?祭魂玲隻是感受到了附近有妖魔作祟,但是張承陽并不清楚這個魇貘的實力,如果——像這幾天在雙溪鎮出現的那些妖怪,隻能先緊着眼下了,方馳野說:“可能是一時之間找漏了什麼地方也說不定,你先别急,肯定會沒事的,你們的三把火都滅了,魇貘要是真動手了,肯定不會隻動一個。”
張承陽聽了方馳野的話更急了:“魇貘如果隻是還沒來得及對我們動手怎麼辦?可能喬娘子現在就等着我們去救她呢!”
“我在這裡。”喬惜木從一個幹草堆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笑說:“我沒事。”
張承陽沖過去,拉着喬惜木上下環視:“喬娘子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喬惜木笑着搖搖頭:“沒有,放心,我很好。”
“放心吧。”方馳野适時的插上話,手裡的法決都還沒放下去:“她三把火都沒滅,确實比你們好多了。”張承陽這時候才回神看見了喬惜木身上熊熊燃燒的三把火,收了法決方馳野還不忘誇上一句:“喬娘子膽子很大啊,魇貘都拿你沒辦法。”
“可能是我怕的東西比較少吧。”喬惜木謙虛了一句,眼神移回張承陽臉上,喬惜木笑着說:“勞煩張大人挂心了,我确實沒事。”
張承陽蹦着的弦松開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還拉着喬惜木的手,瞬間臉就紅了,立馬放開道歉說:“抱歉喬娘子,是我唐突了。”
喬惜木也沒怪罪,反而微微湊近了他一些道:“張大人不必自責,我明白的,畢竟張大人這是——關心則亂嘛?”
喬惜木最後四個字說得又長又綿,在張承陽的耳朵裡裹了一圈,耳朵裡面就融化了,什麼都聽不見了,隻能聽見自己胸腔裡擂鼓一樣狂蹦亂跳的聲音,張承陽僵在原地,從頭到腳都是麻的,都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好,恰好這時候方馳野叫張承陽過去,喊了好幾聲,張承陽融化了的耳朵才重新凝了起來,忙不疊的回應了幾聲就插着腦袋落荒而逃了。
看見張承陽跑走,喬惜木一點點收斂起了笑容,右手撫上左手手腕,那裡赫然多了一條黑木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