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市警察局……”
楊戬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去接謝杜若的時候。
碰見了敖廣。
這就是先來的好處,德利順松,早已在東海市布局了。現在東海市警察局,怕不是算是德家自己的東西。
再加上本就是警察局先發現的謝家的案子。
楊戬沉聲道:“我們來晚了。”
現場已經被警察局清理了一遍,但是這樣的話就又有事情解釋不明白了。
“沉香和杜若,不是回來拿了一次東西嗎,那次老姚也在”王聽雨觑着楊戬的臉色,思索一下,開口,“他們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麼?”
“若是謝杜若有心想要隐瞞的話。”楊戬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對。
姚公麟點頭:“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布置。”
隻是看見桌子上已經有了一層灰,原以為是自案發以後就沒有人來過這裡,再加上别墅裡實在是空無一人,雖然心下覺得違和,卻沒有找到這種感覺的源頭。
“更奇怪了。”王聽雨皺眉,她也說不上,但是總覺得這一切就像是擺好了造景的戲台子。
楊戬歎氣:“若真的是許久都沒人使用了,那麼……究竟是誰,将這裡清理幹淨的?”
或者,問題進一步。
是不是在案發的時候,德家人和東海市警察局的人,就已經在這裡了。
“嗚哇……别說了。”楚厄下意識抖了一下,雖然她天天和社會新聞打交道,但是在這種時候,還是有些害怕。
李逸墨屈起手指,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你怕什麼,我還在這兒呢。”
楚厄故意誇大了動作,揉了揉頭:“我已經夠頭疼的了,别敲我腦袋呀。”
“你有什麼頭疼的。”
楚厄低頭,四周看了一圈,歎氣。
“如果按照楊老闆所說的,這件事的背後有警局和德家出手,那麼事情的真相如何,恐怕……要麼隻能去問問杜若,要麼隻能等着看德家怎麼說。”
說到德家,李逸墨的臉上染了幾分憎惡:“德家能說什麼好話。”
他倒是認死理。
今日德家能夠将謝家别墅裡清理幹淨不留線索,那麼德家出來說的話,必然就是對德家有利的。
怕不是真正殺人的是德家的人,都能被他們黑的說成白的。
楚厄小心翼翼地看了楊戬一眼,畢竟在場這幾個人,姚公麟早站在一旁去了,就他們四人而言,能夠拍闆敲定主意的,還得是楊戬。
“所以,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去問問杜若。”她旁敲側擊道。
楊戬也是這個想法,隻是看着楚厄這個表情有些好笑:“你究竟想說什麼,倒是直接說吧。”
“報社讓我專訪杜若,”話都遞到嘴邊了,楚厄狠狠閉眼,帶着幾分自暴自棄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去問問她。”
楊戬垂眼:“一會兒先去梅山集團看看吧,但是我們肯定是優先尊重謝小姐的意願的。”
既然沒有把話說絕對,那必然有希望。楚厄松了口氣,不自覺含笑:“沒關系,好歹能先去問問她。”
李逸墨和王聽雨插不上話,就站在旁邊。
少年四處勘察了一下,發現确實房間被整理得幹淨,所有放在外面的所謂“線索”,都是有人刻意放下的。
李逸墨看着靠在牆根的王聽雨,有些好奇:“你看出什麼了嗎?”
王聽雨搖頭。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李逸墨眼睛一轉,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王聽雨依舊搖頭。
她過往活得過于枯燥與死闆,每日每日都是在他人的命令下去執行任務。
唯一思考過的問題就是,究竟誰能殺死她。
楊戬。
隻能是楊戬。
再然後呢?
去了梅山,又回了天庭,又沒了自己的意識。
“沒什麼想法。”王聽雨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她下意識站直了身體,學着李逸墨的動作,朝着四周看過去。
然後還是什麼想法都沒。
隻是最後,視線落在了楊戬的身上。
楊戬也剛好回頭,看到了她。
“怎麼了?”
王聽雨走到了楊戬的身邊,依舊是那副乖巧地搖頭的模樣。
“我隻是在想,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思考過。”
日日渾渾噩噩與得過且過。
卻從未考慮為什麼楊戬會帶着她回到梅山,會認為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王聽雨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領,又鮮明地感受到了皮下榫卯那種硌着身體每一寸的疼痛。
她并不讨厭。
“嗯?思考什麼?”楊戬也從不潑冷水,而是依着她繼續說下去。
“思考為什麼,今時今日會在這裡。”
楊戬微微勾起嘴角:“因為今日我們來查謝杜若是否說的都是真話。”
王聽雨停頓了一下。
明明才不是讨論這麼現實的問題。
“……是啊,”但是,與王聽雨而言,既然是楊戬說的,那都是對的,“所以二爺有查到什麼新的嗎?”
楊戬點頭:“估計我們還要去和謝小姐聊了才能知道。”
楚厄上了樓,大概探查了一圈,拍了點照片就下來了,李逸墨甚至還沒來得及走上去和她碰頭。
她再遲鈍,也發現了這别墅裡的不對勁。
太幹淨了。
幹淨得仿佛是馬上要出售的樣闆房一樣。
“對了,這個給你們。”下來的時候,女孩兒從自己的包裡掏了份文件出來。
這是報社内部拿到的案件沒有公布的卷宗的内容。
“有一點我還挺好奇的,”楚厄将文件遞給了楊戬,“雖然說是中毒,但是醫生們沒有查出是什麼毒素。隻是因為所有的死者都沒有明顯的外傷,且身上出現的症狀一樣,所以才判斷為中毒的。”
楊戬将那份報告拿了出來,不置可否。
敖廣掌控着東海以及東海之下所有的生物。
真要搞點毒素,确實沒什麼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