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償跟着裴識傾來到他的房子。
裴識傾去拿别的東西抵住門。五分鐘後,他打開門進來,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進了房間。
陳償:“?”
陳償無措地站在客廳中央。
怕身上的水弄髒客廳價值不菲的皮沙發,她也不敢坐,就這麼一直站着。
所幸這次裴識傾回來的很快。
聽到拖鞋踩在木地闆上的動靜,陳償下意識擡眼看過去,意外發現他手裡拎着條淺黃色的毛巾和一個白色的醫藥箱。
裴識傾把毛巾随手扔給陳償,然後去餐廳拖了兩個凳子過來,随後他打開醫藥箱,喊她名字:“過來。”
陳償猶豫着慢慢挪過去。
她站在他面前,一時不知道他這舉動是想要幹什麼。
拿出藥酒和棉簽,裴識傾靠坐在其中一個凳子上。
即便是坐着的姿勢,他也幾乎和站着的陳償差不多高。
裴識傾瞥了眼呆呆拿着毛巾不動的陳償,氣樂了:“坐沙發上,你站着我怎麼給你的腿塗藥。”
聽到這話,陳償一愣,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
一開始摔紅腫的膝蓋現在已經變成烏青色了。
默默聽他的話坐在沙發上,陳償把腿擱在裴識傾剛才拖過來的另一個凳子上。
裴識傾擰開藥酒瓶,拿棉簽在裡面沾濕,随後按在陳償的膝蓋處。
他的力道實在不算輕,陳償下意識“嘶”了一聲。
裴識傾的動作一頓,擡頭掃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拿棉簽在那片烏青上畫圈:“知道疼了?”
他手裡的動作不停,語氣淡淡的,叫人聽不出來情緒:“陳償,從陽台上摔下去,比現在還要疼一萬倍。”
陳償:“......”
她默默閉上嘴。
像是被按下消音鍵,接下來的整個上藥過程,陳償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
裴識傾給她的一條腿抹完藥,他把用過的棉簽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從棉簽袋子裡拿出一根新的,沾上藥酒,剛準備繼續給她另一條腿上藥,就聽到陳償遲疑的聲音:“要不,我自己來吧。”
她傷的是腿,手又沒事,實在不太好意思繼續麻煩裴識傾。
裴識傾擡起眼盯了她兩秒。随後,也沒強求,他把棉簽遞給她,起身走到旁邊打電話。
陳償一邊給自己塗藥,一邊偷摸瞅他。
電話很快被接起。
兩人相距并不遠,再加上電話裡華澇的聲音太大,陳償隐隐約約也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裴哥,我現在得到個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啊!”華澇大着嗓門嚷嚷。
裴識傾把手機從耳朵旁邊拿下:“有事,挂了。”
“诶诶诶,等一下,我說我說。”華澇趕忙投降,不敢再賣關子,“品牌方的車因為暴雨堵路上了,他們實在過不來,商量說換成明天再到公司和我們談合作。”
華澇越說越高興:“怎麼樣裴哥,是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裴識傾沒太大反應。
長時間和他相處,華澇早就習慣了裴識傾這個冷淡的樣子,他也不在意,繼續嚷嚷道:“對了裴哥,工作室的門我鎖好了,真是的,我當時還以為你給我的是你家鑰匙呢,搞了半天就是讓我走的時候鎖門啊,不過哥,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回家有什麼事啊?”
“是不是金屋藏嬌啊!”誤以為自己離得遠,聲音傳不到電話裡去,小曾在旁邊沖華澇喊了一句。
他這話一出口,華澇聽得清清楚楚,一想到裴哥可能也聽見了。他渾身一麻,瞪了一眼小曾,趕緊在電話裡往回圓道:“我先聲明我這絕對不是八卦啊,就是裴哥你要是有女朋友了,急着回去看她,我們當然是沒意見的,但是能不能跟我們透個底,我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不是。”
裴識傾沒說話,半晌,突然淡淡喊了一聲:“陳償。”
“诶。”以為他是在叫她,一旁一直試圖聽清楚他們講話内容的陳償下意識應了一聲。
随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反應太快,不像是突然被cue到,反而像是偷聽被抓住。
莫名感到有些心虛。
還好裴識傾隻是随意瞥了她一眼,沒和她計較。
“裴哥,你剛剛說什麼?”他突然來這麼一下,華澇有些沒反應過來。
華澇把手機放在桌上,按下免提,還不等他重新開口,就聽到手機那邊裴識傾意味深長的聲音。
“陳償,我侄女。”
“以後,你們會經常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