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陳償想說自己不想跟别人談戀愛。

剛冒出一個音，她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了動靜。

陳償下意識朝他看過去。

“華澇。”裴識傾緩緩睜開眼，可能因為剛睡醒，他的嗓音聽起來還有些啞。

“诶！”幾乎是出于本能的，華澇迅速答道。

維持着抱着胳膊的姿勢，裴識傾懶懶地靠在皮質座椅上，他緩緩眨了下眼，眼神裡逐漸清明：“我聽得見。”

“……”

“别帶壞我侄女。”

“......”

華澇朝右轉彎，莫名感覺額頭開始冒汗。他趕忙解釋，“我就是跟妹妹開個玩笑的，”說着，他側頭看陳償，“妹妹你别把這話往心裡去啊，高中還是要好好學習的哈哈哈......”

本來剛剛就想反駁他，但他都這麼說了，陳償也順勢給他個台階下：“華澇哥哥，我知道的。”

“呵。”

出乎她意料，身邊的人冷笑了聲。

陳償愣了下，下意識反思自己的回答，發覺并沒有什麼問題。她疑問：“怎麼了？”

“陳償，華澇比我還要大一歲，你叫他哪門子的哥哥？”裴識傾抱着胳膊，語氣淡淡的，叫人聽不出情緒。

陳償：“......”

她是真沒想到。

車正好到市一中門口。

華澇從前面抽屜裡拿出黑色的鴨舌帽遞給裴識傾，又下車把陳償的行李箱搬下來，他着急避風頭，邊跑邊說：“那個啥，我去幫你們買豆漿，你們先聊哈！”

裴識傾先下車，他繞到車後面，拎着陳償的行李箱往學校門口走。

行李箱輪子與水泥地面不斷發出摩擦聲。

裴識傾左側是大馬路，這會兒早高峰車流正多。

陳償走在他右邊。

兩人中間隔着一個行李箱。

他的步伐不快，她倒也能跟上。

等正式上學了，還不知道下次跟他見面是什麼時候，想到這，陳償有些難過，也因此，她的聲音很低：“裴叔叔，你别生氣了，我以為華澇叔叔叫你“裴哥”是因為比你小。”

裴識傾扶了下帽沿，沒作聲。

眼看着離校門口越來越近，陳償隻想和他多說幾句話，也沒管邏輯，她開始口不擇言：“或者你要是還吃醋的話，我也可以叫你“裴哥哥”或者“傾哥哥”......”

“......”

裴識傾步伐一頓，他挑了下眉，才繼續往前走。

話剛出口，陳償就後悔了。

怎麼感覺聽起來這麼像“情哥哥”。

跟上裴識傾，于是她換了個稱呼：“識傾哥哥？”

陳償：“你喜歡哪個？我都行！”

兩人到了校門口。

裴識傾停住，他垂眸看比他矮了将近一個頭的女孩，沉默半晌，終究是松了口：“沒因為這個生你的氣。”

“高中要以學習為重，你又是半路出家學表演，更加要努力。”裴識傾難得認真道，“戀愛也不是不能談，但是得等你再大一點。也許是上了大學後，那時候的你更有識人的能力，才能挑到最合适你的，懂嗎。”

陳償乖乖點頭。

應該是快打鈴了，校門口的人流量逐漸多了起來。

裴識傾随意掃了眼周圍，又擡起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他把行李箱遞給陳償，從口袋裡掏出黑色的口罩帶上，又掏出兩顆奶糖。

他的掌心朝上：“遇到事......”

他頓住，換了個詞：“任何事，給我發微信。”

等了兩秒，又一句。

“别怕麻煩我。”

陳償從他的手裡接過糖，可能是在口袋裡捂得太久，糖的外包裝上還殘留着他的溫度。陳償下意識握緊了手：“你會來看我嗎？”

裴識傾被她悲壯的語氣逗樂了：“小侄女，你又不是要進去了，怎麼還用上“看”這個字了。”

沒得到肯定的答複，陳償抿着唇不說話。

裴識傾思考了下最近的工作安排，然後，他笑着承諾她：“下周日接你一起去吃飯？”

陳償迅速擡起頭。

因為驚喜，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