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償擡起頭,看清來人的一瞬間有些愣神。
何若涵跟着往上看,本來隻是覺得莫名其妙,但下一秒,她眉頭一皺,兇巴巴地開口道:“淩瑤,你過來幹嘛?”
“籃球場又不是你家開的。”淩瑤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我路過不行?”
“那這麼大的一塊空地,你非得站我們面前擋我們的視線是幾個意思?”
淩瑤沒繼續跟她上綱上線。她打着把粉色的遮陽傘,居高臨下看着陳償:“上午吵醒你,抱歉。”
雖然嘴上說着“抱歉”,但她的的神情沒有絲毫愧疚,仿佛隻是因為某些原因來走個流程,絲毫不影響她高高在上的姿态。
與其說是表達歉意,說成是公主憐憫平民其實更加妥當。
陳償愣了下,雖然聽出來淩瑤話裡話外根本沒有絲毫誠意。她還是溫聲回了句:“沒關系。”
……
等淩瑤走遠,何若涵恨鐵不成鋼的用胳膊撞了下陳償:“她這個态度,你就不應該搭理她!”
“她哪裡是來道歉的!”何若涵情緒激動,“分明就是在挑釁我們!”
見狀,陳償安慰道:“算了,為這種人生氣劃不來,再說這事現在就算徹底過去了,以後見着她我們避着點好了。”
何若涵撇了撇嘴,想起什麼,她問陳償:“你之前和她有過節嗎?”
陳償搖搖頭。
除了上次體育課那個隔空對視,在今早之前,她和淩瑤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何若涵若有所思,突然,她靈光一閃,連忙問道:“她是不是知道你喜歡裴識傾了?”
突然聽到那個名字,陳償一愣,下意識“啊”了一聲。
“這就對了。”何若涵盤腿坐着,她一隻手撐着下巴,“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她是裴識傾的女友粉嗎。”
見陳償點頭,何若涵繼續說:“其實女友粉已經是最保守的說法了,她其實,是裴識傾的——”
“私生飯。”
“啊?”
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相關熱搜,所以陳償知道私生飯是什麼意思,但她在現實生活裡從來沒見過。
“她家在娛樂圈好像有人脈,之前聽她吹噓過經常能線下追現場什麼的。”何若涵回憶着,“好像她還作為誰的家屬上過綜藝。”
“不過沒火就是了。”何若涵說,“可能性格實在不讨喜吧。”
聽這話,陳償也跟着思考。
嗯……
也對。
這麼高傲又嬌縱的性格,的确不太容易有觀衆緣。
“诶扯遠了。話說回來,之前裴識傾有一次有不公開的行程,淩瑤不知道從哪裡搞到酒店和房間号,還跟進去了呢。”
陳償一愣:“她進房間裡了?”
“對啊。”何若涵說,“這事在裴識傾的粉圈鬧得挺大的,大粉非常生氣,一緻要求工作室報警。”
“然後呢。”陳償着急地問。
“不過好像說是工作室那邊考慮她當時年紀還小,沒滿十八歲,又是第一次,就沒鬧到警察局。”
可能是長時間盤着腿麻了,何若涵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她躺在塑膠操場上,兩手交叉枕在腦袋後面:“不過我是覺得肯定是她家用什麼關系壓下來了,這事都觸及追星的底線了,怎麼可能說原諒就原……诶,诶,陳償?你還在聽嗎?”
陳償表情怔愣。她的确沒太注意聽她後面的話。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今天早上裴識傾送她來學校的時候,不會被淩瑤看見了吧?
以她對裴識傾的瘋魔程度,對他開的車的外觀不是了如指掌。
再加上車牌号。
“……”
陳償不敢再往下深想。
她忍了忍,但是思緒還是止不住往那方面飄。
所以,因為看見她從裴識傾的車上下來,淩瑤今天早上才突然莫名其妙地來找她事?
似乎也說得通。
聯想到她之前那些瘋狂舉動,一看就是已經喜歡到有執念的地步。陳償輕輕戳了下旁邊重新坐起來的何若涵,問她:“那淩瑤後來還做過什麼嗎?”
“後來?沒了吧?這還不夠啊,都追到人家酒店去了。”何若涵說,“不過她的确收斂多了,好像沒再聽說她什麼誇張的舉動。”
正好下課鈴響了。
下節課是表演課,林老師出了名的嚴格,沒人敢上他的課遲到。
關于淩瑤的話題到此結束。何若涵拉着陳償匆匆回了教室。
上課鈴響前兩分鐘,林老師拿着課本走進教室。他把白色幕布降下來,又拿遙控器打開投影儀,清了清嗓子說:“這節課我們看個電影。”
底下的學生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呼。
“都安靜。”林老師皺着眉,打開擴音器,他的聲音瞬間壓過他們。
“别高興的太早。”林老師說,“看完了我要挑兩個人複刻裡面的經典場景。”
林老師關上燈,教室環境瞬間黑暗。
又是一片驚呼聲。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從四十個人裡挑兩個。二十分之一的概率,誰能保證他就能挑到自己呢。
見講話聲還是此起彼伏,林老師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他随手指了個學生,想以此威懾一下他們:“就你了。”
林老師迅速低頭掃了眼花名冊:“新來的那個,你叫陳償是吧?”
“好,陳償。”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他擡起頭。
緊接着,不容置喙道:“等會兒就由你來給大家打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