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禮失魂落魄地走了,迎面撞上了宋南錦,宋南錦叫她,她也不搭理。
宋南錦看着剩下三人,問:“裴頤,這是怎麼了?”
“做了回惡公公。”裴頤伸懶腰,“陛下,打牌嗎?”
宋南錦應了,往亭中走去。
江虞知見此,踢踢孟子歌,給自己換了倆張好牌。孟子歌也趕緊有樣學樣。
宋南錦拿起宋南禮的牌,看了會,感歎道:“怪不得大姐跑了,這牌夠爛。”
裴頤好奇地看了一眼,想着能有多爛。一看完,他盯着宋南錦面不改色的神情,剛上桌就開始宮心計,這明明是副好牌。
一局畢,不出所料,宋南錦赢了。
裴頤拿起毛筆,沾了墨,往輸家臉上一人畫了一筆。
待宋南錦連赢十局之後,江虞知攤手,“我不打了,裴頤你來。”
裴頤又不是傻子,“我不會打牌。”
最後大家一緻決定把宋南錦趕下牌桌。
裴頤看着一手爛牌,開始發愁,他盯着面前三個人,想到他們幾個組合可以概括為皇帝和她的後宮三人。莫名有些好笑,代入了一下宋南錦視角,感覺怪怪的,果然他不是适合左擁右抱的人。
江虞知問:“怎麼突然笑了,你不氣了?”
裴頤:“本來也沒多氣,就是有點失望。”
“失望?”孟子歌奇怪,“為什麼是失望?”
裴頤心想,你們沒養過孩子,你們不懂啊。
宋南錦接話,“你對大姐的保護欲很強。”
“正解。”裴頤喝了口酒,放下牌,“這說來話長。”
剩下倆人都放下了牌,等着聽故事。裴頤琢磨了一些該從哪說起,“你們當時是怎麼覺得的?大公主造反這件事。”
孟子歌那會還在江南,每日就是找人打架,不太了解這件事。宋南錦懶得說,便隻有江虞知摸着下巴開口,“都說是公主十五歲那年瞎了眼睛,于是有些自暴自棄,畢竟确實沒有……嗯瞎眼皇帝的先例。而後又作風不正,還挑釁先帝,那會風向都是先帝要改立二公主為太女。于是公主便铤而走險,造反了。”
“對了一些。”裴頤道,“真的很長,要從謝家還興盛的時候講起。元後很喜歡我,經常讓我入宮,帶着我和南禮一起玩。後來謝家衰敗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沒能入宮,待中秋夜宴的時候,我看見南禮。她過得很糟糕,瘦了很多,謝家都那樣了,也沒人把她當回事。二公主又是一個性格惡劣的,慣會欺負人,南禮又缺心眼。”
“總之就是,等除夕宴的時候,我替南禮試吃食物,中了毒。那時候年紀小,反正就是落下來病根。先帝對元後是有情分在的,有人想這樣害南禮,反倒讓先帝十分不痛快。先帝怠慢南禮也是因為不願意想起元後,于是,先帝就立南禮為太女了,來證明她是看中這個皇女的。”
這裡裴頤稍微用了一些春秋筆法,模糊了他在這件事中的設計,畢竟他當時還是一個小孩子。他其實是知道那食物有毒的,他聽見了家中人說這次宴會會出問題。他也很聰明地隻沾了一點,撿回了一條命,很巧的是,元後也為先帝中過這種寒毒,才一直身體不好以至于最後因為謝家之事心力衰竭而早逝。因而,先帝才思及舊情。
妙的是,裴瀾覺得付出了成本就要有收獲,裴頤差點為宋南禮搭上一條命,那裴家就得往宋南禮身上得到回報。裴瀾選擇了站大公主這隊。
“然後我當了南禮的伴讀,常年在宮中陪着她,她也很依賴我。待再長大一些,這情分就變質了,她對我有了女男之情,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便委婉地暗示她——”
孟子歌舉手,打斷了裴頤,“提問,為什麼不喜歡公主?”
這其實很簡單,任誰對一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女子,都很難起邪念吧,裴頤又不是變态,“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沒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