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裴頌細細打量一會,驚覺兩人眉眼之間是有相似之處。言問期問道:“她是哪家的孩子,不會是與我有血緣關系?”
裴頌接了這話:“她是棄嬰,還在襁褓中被扔在寺廟門口,住持收養了她。”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又瞥視言問期,“你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言問期:“哦?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裴頌難得刻薄:“你是陛下的一條瘋狗,盯着我咬無非是陛下的意思。”
言問期面色變冷:“裴頌,你說話客氣一些。”
裴頌輕笑,不置可否。
言問期卻似真動怒一般,“我與陛下是家人,你會利用家人去做什麼嗎?她的意志是我的意志,但我的心思卻不一定是她的心思。”
這次事後,言問期便消停了。裴頌也沒料到效果這麼好,她得發誓這是無心之舉,能有這麼大的反應實屬意外,也證明宋南錦在此人心中的位置。早知說話難聽管用,她早這樣了,看來她就是太客氣了。
沈見山出乎裴頤意料的聰明,在政務上,裴頤幾乎隻需要動動嘴,沈見山便能明白他的意思并做好思路。這又讓他想起很多年前的時光,沈見山近幾年十分低調,他幾乎都忘了沈見山是多麼聰慧的一人。
可人着實是冷淡,好歹他們之前也算是朝夕相處了一個月,沈見山待他和從前一般,沒有區别。
裴頤不了解沈見山,從一開始就如此。他甚至都不知道沈見山到底為何願意嫁宋南錦。
當初,宋南良聽宸君的安排有意求娶沈見山,被裴頤說與宋南錦後沈太傅決意将人許給宋南錦。而後沈見山不從,閉門一段時日後又從了,還是進了三公主的府。
再後來,沈見山和宋南錦關系倒是變得不錯。裴頤不知是如何開始,也不知是因為什麼,隻是偶爾會聽見他們讨論一些事。
畢竟沈見山進門時,後院還是很安靜的,他們三人也不是多事的性子,時常能三人一起和睦共處。而讓裴頤認為沈見山對宋南錦有愛慕之情的原因正是他與宋南錦相處時,沈見山很容易會自顧自地加入兩人。
那時他和宋南錦屬于同一戰線,宋南錦也不會防着他談事,和沈見山一起讨論策略的時候也不少。然而,随着進府的人越來越多,他漸漸也疏遠宋南錦,再加之錯綜複雜的背景,兩人越發離心,他和沈見山也再無什麼交際。
其實,在某個時刻,裴頤确實也把沈見山當成過盟友。
某日江虞知閑來無事圍觀,裴頤一盤算後宮之人,也就差一個浦儀──唐皖不算。他趁休息時開口:“有一件事情,本宮……我想問,陛下她在臨幸時有什麼嗜好嗎?”反正沈見山不會在意這些虛禮,問這種事還端鳳後架子有些怪異。
兩人頓時沉默,裴頤倒是奇了,且不論沈見山,江虞知并不是一個容易害羞的人。
良久,江虞知便道:“是有一些,你多忍着。”
沈見山跟着點頭。
實在是急病亂投醫,問了他們也沒什麼用,難道還能把宋南錦的怪毛病改好不成,裴頤歎氣:“算了,本來是想問一下怎麼和陛下溝通這種嗜好,看你們這樣……”
江虞知轉移話題:“聽聞太後這幾日心情十分不好,整個慈甯宮上下如履薄冰。”
裴頤很久沒想起太後了,便問:“這是怎麼了?”
沈見山難得參與讨論:“李聞秋和王爺也許要談婚論嫁了。”
“陛下今日去了慈甯宮。”江虞知便道,“太後在中途砸了東西。”
“确認一下。”裴頤問,“所以你們都知道?”
沈見山:“聽說過。”
江虞知同時開口:“知道什麼?”
“沒事。”裴頤若有所思,“也是奇了,都不知曉他為誰而氣。”他對太後無感,畢竟太後差點要了他的命,他脾氣好但也不是聖父。
又是一年春來,冰雪漸漸消融,裴頤舒心的日子在太後召來宋南安和李聞秋時喊停。他着實不懂這人在想什麼,李聞秋是他趕出京城,如今還來糾纏不清做什麼?
一邊還對宋南錦暧昧不清,一邊女寵不斷,太後也想給自己弄一個三宮六院是嗎?
裴頤本不願意見太後,但總不能不管李聞秋。他去了慈甯宮,李聞秋和宋南安跪在殿中,太後笑得甚是愉快:“鳳後?平日裡不見你來請安,今日來慈甯宮有何事?”
誰沒事對害過自己的人請安,裴頤便道:“宮變那日驚吓太甚,修養了好些年才緩過來。這不,一緩過來便給父後請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