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故意咳嗽兩聲,以示自己并不太好。這人也是裴頤朋友嗎?那裴頤朋友還是挺多的。
孟子歌顯然發覺面前這個裴頤不太對,問道:“裴頤看着......病癡呆了?”
李蘊聽着不舒服,搶先道:“我失憶了,沒有癡呆。”着重強調後面兩個字。
孟子歌又看着他倆,試探問:“那你們現在?”
此話一出,宋南錦也看向李蘊。李蘊一頭霧水,便說:“挺好的啊。”
孟子歌頓時有一種自己太多餘多管閑事的感覺,都說妻夫床頭吵架床尾和,旁人插手容易裡外不是人。他來之前還被朋友勸阻過不要管别人家事,江湖也諸事繁多,但他始終放心不下才來看的。他也不拖泥帶水,便說告辭。
倒是宋南錦問他:“你不見見江虞知嗎?”
孟子歌卻搖頭:“這種時候,見面也不會歡喜,不如不見。”
“你怨我了。”宋南錦低聲道,“我很高興,看來你走之後過得很自由。”
孟子歌苦笑:“是你不想約束我。”
語畢,兩人都心知肚明。
李蘊打破沉默:“我送你一段路,正好透透氣。”
孟子歌顯然還是很擔心裴頤,壓低聲音問:“你真的沒事嗎?”
“我都不記得了。”李蘊歎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以你對裴頤的認知,你認為他要是沒失憶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孟子歌搖頭,他想不出經曆這種事裴頤會如何,半天又道,“但以我對裴兄的了解,他最想要的就是自由自在得生活。我從前會偷看他,他總是心事重重,但你現在看着卻挺好的,一看就沒他那麼心事重。”
“對嘛。”李蘊擡頭看着紅牆綠瓦,“我确實希望能和你一樣出宮自由。”但他想,他如今什麼也不記得,又是個男子,就算出宮他真的就能得到想要的生活嗎?詩和遠方都需要錢,他又能靠什麼謀生呢?
離去時,孟子歌又情深意重地道:“裴兄,保重。”
可是我不是裴兄啊,李蘊淡淡地揮手告别。他有些忍受不住,這種取代别人的事情,他不喜歡。
等下就和宋南錦坦白吧,自己根本不是什麼裴頤,莫名其妙就到了這。被當作瘋子也成,總之不想再受這種他人恩惠和偏愛。
好冷啊,李蘊從沒有這麼讨厭過冬日。待他回到殿中,殿中赫然有另一名男子,這名男子模樣雖不如慕容湫,但氣質很上乘。李蘊一看就很喜歡,特别裝逼特别優雅。怎麼,自己一走這皇帝就偷偷和其他男子私會?
“就走了?”江虞知有些訝異,“看來還沒到見面的時機。”
宋南錦不理會這種神神叨叨的說法,直截了當:“他是不想見你,畢竟你什麼都沒做。”
“還有一件事。”江虞知拿出一個盒子,“有一件東西我要還給裴頤。”
江虞知轉身遞給門口的李蘊,道:“拿着,那日太亂,我就幫你收起來了。”
宋南錦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她眉頭微收,不太确定江虞知想做什麼。或者說,江虞知怎麼好意思拿出這個東西。
“哦,謝謝。”李蘊還在發凍,木然地接過。他打開,裡面的東西他在古裝劇裡見過很多,這是聖旨。
他疑惑地拿出來打開,還是蓋了章的聖旨。可是自己也看不懂字啊,他這麼想着,卻發現上面是簡體字,寫着“傻逼宋南錦(愛心)騙子江虞知”。
這一刻,他天靈蓋發暈,下意識問:“這上面是什麼?誰寫的?”
江虞知回答他:“你啊,你當時亂畫一通的是文字?你看得懂?”
李蘊頓時毛骨悚然,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