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薛易鳴從前也阻攔過,但那些公子全都攀着大名鼎鼎薛靜書的富貴,可眼前這個白蓮是何意?
薛靜書也很意外,還有男子選心直口快的弟弟而不是善解人意溫柔深情的自己?不過弟弟是個男子,那美人遲早還是會來投奔她的,既然早晚能享用到,不如讓弟弟解解悶也行。
“得了,那姐姐給你倆開間房,你們慢慢賜教。”薛靜書笑得不懷好意,擺擺手。
萬玉見裴頤一來就傍上薛家,心中美滋滋的,他故作正經,道:“姑奶奶,白蓮公子是清倌,人家是賣藝不賣身的。”
“對啊,賣藝啊。”薛靜書嘿嘿笑,“我姐妹也沒說要買他的身。”
去房間的路上,薛易鳴吃驚萬分:“你是賣藝的?你這個水平,你......”
“琴太爛,彈什麼曲都一樣。”裴頤抱着琴,淡淡道,“而且大堂中又有誰在乎我彈得如何,姑娘倒是挺鑽牛角尖的。”
說到樂理,薛易鳴嚴肅地反駁:“你這話不對,樂器是樂器,琴技是琴技,一片樹葉尚能吹出好曲,這和樂器本身的幹系并沒那麼大。”
到了房間,裴頤先放下琴,懶散地一坐:“姑娘不信,明日大可帶好琴來。”
“我不。”薛易鳴并不想為這種可能性小的事去證明什麼,憑什麼這人說帶就帶。
裴頤聳肩,道:“那好吧,等有人願意為我帶琴來,我再請姑娘過來聽。”
“你都不知曉我是誰。”
“薛家的子妹,稍微打聽一下總能請到你的。既是和靜書小姐一塊來的,我待會問下大郎也成。”
“你既然知道她是薛靜書,為何還拒絕她?”提起這茬,薛易鳴有點奇怪。
裴頤淺笑:“姑娘不知道欲擒故縱嗎?能輕易上鈎的男人,有幾個姑娘家會珍惜。”
薛易鳴頓時警鈴大作,回想起此人說讓别人給他帶琴,想必薛靜書很願意效勞。他若不穩着這個白蓮,明日薛靜書就要在這間房尋歡作樂了。于是,他清清嗓子:“我是薛靜畫,薛家三小姐。薛靜書那個人,花心又薄情,你跟她不會有真情的。”
“都在這種地方了誰講真情,不就是講錢嗎?”裴頤捂嘴笑,“都說薛三小姐為人正直醉心書本,看來也不盡然嘛。”
對不起了三妹,這都是為了薛靜書,薛易鳴在心中默默道歉,改口:“可以,我明日帶我二哥的七桐琴給你。”
薛易鳴當然不是真的相信這個連三春上都能彈錯的白蓮有什麼高超琴技,但如果這是白蓮勾搭女人的花招,那他隻能咬咬牙認了。畢竟他是個男人,而薛靜書那個女人就說不定是真上當了。
裴頤又開始制造噪音,有一搭沒一搭地撥琴弦。他還沒完全想好下一步怎麼做,如果現在和盤托出自己是被綁架過來的,有幾成把握能讓薛易鳴幫自己呢?這種貴族,會願意為陌生人引火燒身嗎?說不定能見到人性醜惡的一面,看上去和善的人在關鍵時候也是會為了自己的立場站隊。就像他一直知道宋南錦奪權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
不了解薛易鳴就不能把注全壓這人身上,還是不要去思考快捷通道,老老實實按計劃來。
“你為何叫白蓮?”
我也想知道,裴頤心裡狂噴,道:“怎麼?姑娘不喜歡這個名字?”
“倒也不是。隻是,讓我想起蓮花教。”薛易鳴也在出神,“你是北方來的,可能沒聽說過蓮花教。他們是民間教派,經常給遭到欺壓的百姓一個公平。”
“不通過法律?”
“律法能救人嗎?律法無法保護的百姓,他們會保護。”
這倒也是,律法要是真的有用,自己還用在這醉鄉樓戰戰兢兢?早就去看蓬萊海了。不過,薛易鳴說這件事,讓裴頤起了試探的心。
“是嗎?但在北方,蓮花教是邪祟教派,需要被殲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