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彌自知後果。萬一莫然體内的魔氣爆發,自己靈力有限,太初劍的封印很快就會被魔氣沖破,而昭天門的鎏光鏡就能立刻感應到魔氣的存在。
若是鎏光鏡指示蒼家是魔氣産生之地,就算莫然立刻離開沒有被昭天門所抓,蒼家也會陷入被指責與懷疑。先祖努力留下來的根基和先輩努力積攢下來的名聲,必定損壞。
不過,也無所謂。
蒼彌看着前方,并沒有任何猶豫。
自從遇到莫然後,蒼彌的冷靜全化為沖動,但沖動過後,卻發現世上唯有莫然能讓他産生沖動的情緒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他找到了莫然,仿佛就像一個在随河水漂流的快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莫然見蒼彌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蒼彌,讓我留在此。你并沒有虧欠華月宮,我也不需要你的報恩。”
蒼彌突然感到莫然的指尖輕輕地揉着剛剛被莫然咬傷的肩部傷口。
莫然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不用可憐我。我已無可救藥。”言罷,莫然舔舐着剛剛他揉過的傷口,輕輕吸食着蒼彌的血。
一陣酥麻感席卷蒼彌全身,他感受到背後有一股力量将要沖破他設的那一道封印,也感受到莫然緩緩升高的體溫,還有嘴唇吮吸的觸感、讓人心癢發絲的撩動。
蒼彌依然不願意放下背後那個正在蠶食自己的莫然,他問道:“……你在幹什麼?”
莫然深深地吸了一口血,溫熱帶着修者特有力量的鮮血腦内一片空白,失神了片刻,心中的愉悅化為了快速的心跳,連呼出來的氣都是溫熱的,他輕聲在蒼彌耳邊說道:“血煉之法你知道嗎?”
沒有等蒼彌回答,莫然道:“靈力封印從内難以突破,但若是外力破除則很容易。”
“我修煉了血煉之術,可通過吸食他人鮮血靈氣煉化成屬于自己的力量。你的血液稍過片刻後就能幫我解開體内設下的封印。魔力和靈力不一樣,即使脫離了體内魔元也能運轉。”
“血煉之術?”蒼彌一聽這名,就猜到十有八九是魔修之術,“你就是依靠此術修成魔元?”
莫然特意壓低嗓子,低聲在蒼彌耳邊說:“那可不止,我修魔的法子多着呢,都是傷天害理的法子。”
蒼彌剛剛封印莫然體内的靈核時感應到他體内有兩股不相容但卻不排斥的氣。而且靈核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因此推測莫然隻是體内植入魔種,魔力仍然需要依附着靈核催動,卻完全沒想到莫然體内早已凝聚魔元。
據一些古籍所介紹,魔元如金丹期的靈核,莫然這個年紀靈魔雙修,金丹與魔元共存,早已突破這個年齡段修真佼佼者的上限。
“多少被種了魔種的人,數十年都無法再體内結成魔元。莫然,你挺厲害的。”蒼彌由衷贊歎。
莫然并沒回應,蒼彌這家夥油鹽不進,好言相勸不聽,恐吓無視,看來隻能用拳頭說話了。
他無聲地趴在蒼彌的背脊,慢慢控制住被血氣激起的魔氣運轉全身筋脈,體内的封印慢慢地被體内激活的魔氣饞食。
他無法否認自己十分喜歡有人背着自己的感覺,聽着蒼彌的心跳就能觸碰到早已遺忘記憶的遺迹,想起了兒時親人背脊的溫暖。
但這并不是雙手沾滿血的惡鬼所眷戀的。
曾經的安樂早被撕碎,惡鬼隻能在不停地毀滅中獲得快樂。
蒼彌感受到背後之人有節制地散發出陰森森的魔氣,但自己身體上包裹的一層靈氣毫不費力便能抵禦住。
魔元之力比普通靈力霸道,莫然若是放開使用魔元之力即可一下子掙脫自己的控制,但他卻用如此溫和的辦法,說什麼無可救藥隻是想和自己劃清界線,怕連累罷了。
蒼彌打破了沉寂,道:“不如我們繼續當年的遊戲吧。
“你想知道什麼你盡管問,我盡力回答。如果你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的話,我這邊也問你一個問題,你也要如實回答我。要來嗎?”
莫然冷漠道:“我沒有什麼想知道的。”
蒼彌道:“那要不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如果對你的答案滿意的話,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莫然問道:“什麼事情都可以?”
“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當然不行,你要不先說你所欲何事?”
莫然毫不猶豫道:“滅了昭天門。”
蒼彌歎息道:“力不勝任。”
“那就給我立刻解開封印,讓我走。”
“可以。”蒼彌一說完後,他瞬間感受到背後的魔氣完全停止騷動,就像剛剛沒有存在過一樣。而身後的莫然呼吸聲也變慢了,似乎在認真聽取他的問題。
蒼彌思量了一會兒,問道:“當年你是如何逃過昭天門的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