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不好的感覺被陰沉潮濕的天氣逐漸放大,在霍格沃茨列車出發的那天早晨随着烏雲籠罩的陰霾水汽湧上所有的車窗。
在護送一行人(其實隻是哈利)前往國王十字車站的警衛的虎視眈眈下,喬治和弗雷德自告奮勇幫大家把行李和海德薇的籠子安放在行李架上後才回了他們的車廂。有了他們的身高優勢在,在狹窄的過道拖着大箱子減少了不少艱難。
斜斜的雨滴已經劃過了玻璃車窗,轉眼就變成了淅瀝的大雨,奧麗薇亞挨着卷起來的格子小窗簾坐下看向窗外飛馳的大片田野。
就在剛才她十分确信哈利的失落感達到了新的高度,就像是接連五節車廂的人對他指指點點低聲嘀咕還不夠似的一一羅恩和赫敏因需要到級長包廂去巡邏而暫時無法跟哈利一起去找座位。
金妮提出願意相陪。這也是奧麗薇亞弄不明白的一個地方。昨天金妮的态度還很強勢呢,完全沒有同情哈利的趨勢,今天就不同了。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可真善變。
包廂的車門推開了,是盧娜·洛夫古德。剛剛就是這個善良的姑娘讓出了自己的包廂,提出願意和找不到座位的哈利和納威一起分享。
“你離開得太快了,都忘記拿了你的那份《唱唱反調》。”
剛才在她的包廂裡,包括奧麗薇亞在内的每個人都有幸得到了一本《唱唱反調》雜志,盡管沒人記得有誰主動提出想要。
“哦……是啊,瞧我這記性。”奧麗薇亞隻好伸出了手,“還麻煩你親自過來送。”
“這沒什麼,好朋友不需要言謝,”盧娜獨特的黃油啤酒軟木塞項鍊串起伏着,她别在左耳朵後面的魔杖已經拿開了,“我出來到處走走,把包廂倒給哈利。他看上去可不大好。”
一股感動之意湧上心頭,奧麗薇亞真沒想到作為平時隻是在禮堂或樓梯問候幾句打個招呼的同級拉文克勞,盧娜竟從心底把她當成一個好朋友。她忽然愧疚自己方才根本就沒認真聽盧娜關于騷擾虻的演講。
她趕緊拍拍身邊的空位置。“哦謝謝一一你可真好一一”盧娜開心地說,接受了奧麗薇亞的邀請坐了下來,“等會兒小餐車來了,我請你吃坩埚蛋糕。”說完她就高高舉起那本颠倒的雜志擋住自己的臉,不再出聲了。
火車哐啷哐啷地往前開,雨還在下,窗外的景色換成了空曠的鄉村小舍,不過都是灰蒙蒙的。
金妮過了一會兒也推開了包廂車門,剛一進來就一屁股坐到奧麗薇亞對面。“好吧,關于那天對羅恩得到級長徽章的評論我全部收回。你沒看到他那副得了便宜就神氣的嘴臉一一‘那是什麼?你最好把它收起來,小心關你的禁閉!’ ‘都擋在這幹嘛呢,我以級長的身份命令你們讓開!’他可太煩人了,簡直是珀西附體。一到學校我就要匿名寫信給鄧布利多讓他撤了羅恩的職。”
“聽起來他好像在濫用職權哈哈,是對付馬爾福他們嗎?要是的話也算執行正義了,那就不要舉.報他了。”
“不薇亞,對方是幾個瑟瑟發抖的一年級新生,”金妮翻了個白眼,“他也就敢專挑弱的吓唬。”
小餐車很快在過道裡吆喝起來,盧娜為大家要了一塊大大的橘子味坩埚蛋糕一起分享,在金妮惟妙惟肖的學級長羅恩表演中伴随着陣陣大笑度過了剩下的下午時光。直到夜幕漸漸降臨,包廂裡的燈亮了。
下車總是紛亂的。各種貓頭鷹的叫聲夾織在一塊兒,雨停了一陣又開始下,濕泥巴牢牢擠進短靴鞋底的縫隙中。等到奧麗薇亞和金妮同赫敏他們走到馬車小道上時,盧娜早就給他們大家占好了輛馬車。
城堡門廳被火把映照得紅通通的,回響着七零八落的腳步聲。他們穿過石闆鋪的地面,向通往禮堂的兩扇大門走去。禮堂裡滿滿當當地擺着四張長長的學院餐桌,今夜的天花闆是沒有星星的墨藍色,與那些高高的窗戶外的天空一模一樣。
餐桌上空飄浮着一根根蠟燭,照亮了點綴在禮堂裡的那幾個銀白色的鬼魂,照亮了學生們興奮的面龐。他們都在興高采烈地談話,交換暑假裡的新聞,大聲跟其他學院的朋友打招呼,互相審視對方的新發型和新衣服。奧麗薇亞又一次注意到,每當哈利走過時,人們都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盧娜離開他們坐到拉文克勞的桌子旁去了。他們剛走到格蘭芬多的桌前,弗雷德和喬治就在桌子中間的人群裡顯眼地向他們揮了揮手。
教.工.桌子前海格的位置缺席了。在哈利左右到處尋找答案時,奧麗薇亞盯着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身影。
“那是誰?”她指向教.工.桌子的中間。
那個女人就坐在鄧布利多的左邊,頭上戴着一個非常難看的粉紅色大蝴蝶結,跟她罩在外面的那件毛茸茸的粉紅色開襟毛衣很相配。這時,她微微轉過臉,端起高腳酒杯做作地喝了一口。
哈利臉色一變頓時非常震驚。“就是那個姓烏姆裡奇的女人!”
“誰?”赫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