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兩家又杠上了?
夕陽漸漸西沉,天色也随之越來越暗了,采藥人們陸陸續續地沿着山路下山。
應禾目光落在腳下裝滿靈草的竹簍裡,琢磨着今日的收獲也算頗豐了,确保竹簍背着穩穩當當的,這才擡腳朝着山下走去。
可沒走幾步,她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洶湧的向她襲來,刹那間,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陀螺,天旋地轉起來。她腳下像是踩到棉花上一樣,使不上力氣,身子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慌亂之中,她趕忙伸出手,朝着身旁的一棵樹抓去。
這才勉強穩住身形,不至于狼狽摔倒在地。
應禾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脯劇烈地起伏着,什麼情況?這幅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病啊?
她額頭不斷有汗珠冒出,打濕了她鬓邊的發絲,幾縷頭發濕漉漉地貼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她擡起手,想要擦掉額頭的汗珠,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顫抖。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像是要劈開她的身體,她疼得彎下了腰,反而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身體裡四處紮刺一般,應禾雙腿一軟,疼得倒了下去,身體蜷縮成一團,在地上不停地顫抖着。她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烈火灼燒着一般,滾燙滾燙的,體内的每一根經脈,就像被一雙大手用力拉扯。
應禾滿心絕望,不是吧,又讓我暴屍荒野?
劇痛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來,她隻覺得自己要被碾碎了,眼前陣陣發黑,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帶着些許溫熱,搭在她的肩頭,在她的臉上拍了拍。
應禾吃力地睜開雙眼,可視線卻像是被一層濃霧籠罩,模糊不清,隻能隐隐約約看出一個人形輪廓,她不顧一切地伸出手,手指緊緊地扣住對方的手臂。
“救命…快打…120…120…”
她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随後便喃喃重複着這幾個字。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鳥叫聲直直地刺入應禾的耳膜,竟激得她腦海中一瞬有了片刻的清明,那隻紅鳥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上,撲棱着翅膀,帶起一陣小小的旋風,應禾費力地睜開眼睛,還未及看清,便感覺撲面而來的羽毛直沖她面門而來,擦過她的臉頰,帶來絲絲刺痛,應禾實在是扛不住這猛烈的“攻擊”,在被扇了幾次後,轉頭想躲開。
剛才果然是幻覺,根本沒有人,這傻鳥是要扇死我嗎!
應禾心中一陣惱怒,可緊接着,劇痛再次如潮水般将她淹沒,老天爺,給個痛快的吧!真的太疼了!她在心中無聲地呐喊着,強忍着即将脫口而出的痛呼聲,緊緊咬住嘴唇,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嘴裡彌漫開來。
紅鳥又叫了一聲,未等她有所反應,那隻紅鳥猛的低下了頭,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額頭啄了一口,應禾徹底昏過去前,隻記得自己出于本能地一巴掌沖紅鳥呼了過去,然後整個人便沒了意識。
再醒來,她一睜眼,隻覺得腦袋昏沉,有些恍惚地看着周圍。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愣了好一會兒,目光掃過熟悉的房間布置,才回過神來,還是這屋子,看來自己沒死。
她一骨碌坐起來,摸了摸自己額頭,沒有傷口,又擡起手臂,活動了一下四肢,這一活動才發現,渾身上下不但一點疼痛感都沒有了,反而感覺像是充滿了力量,連大腦也變得清明起來。
這什麼情況?
屋門忽然被輕輕地推開,應禾循聲望去,葉韻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
葉韻一擡眼,瞧見應禾已經醒了,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趕忙将粥放在桌子上,快步朝着應禾走了過來,“你可算醒了。”
應禾揉了揉腦袋,“舅母,我是怎麼回來的呀?我記得我在山上的時候,難受得不行,後來……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