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男沒有動彈,像是丢了魂。
越文秀情緒平穩,拿出匕首,将刀鞘甩到一邊,發出脆響,她轉了轉匕首,挽了個花,沒有絲毫猶豫紮進雪茄男垂在身側的左手,血水炸湧的同時刀子拔.出,越文秀站直身體,垂眸俯視雪茄男,雪茄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現在,你的左手半廢,治得晚會變成全廢。接下來我會依次廢你的右手、左腳、右腳,當你的四肢盡廢,你仍頑固不化,我會紮瞎你的雙眼,割掉你的耳朵,削去你的鼻子。十秒後,我會廢你右手。”
雪茄男依舊沒有動靜,越文秀不緊不慢地倒數。
數到一的時候,雪茄男總算張開口。
“我說了,你們能放過我?”
“不能。”越文秀誠實得很,利落地廢了雪茄男的右手。
雪茄男咬了咬牙,沒有哼出聲。
“你不用拖延時間。三秒後,我廢你左腳。”
話音未落,在歡動了動狼耳朵,提醒她們道:“有人正接近這裡,一部分腳步淩亂虛浮,是那些心懷鬼胎的同學,還有兩個人步伐迅捷,落步很輕,應該是他的救兵。同學在西南方向,救兵在北面。怎麼應對?”
問得自是無萦,無萦沉吟一秒,在越文秀廢雪茄男左腳的同時輕描淡寫地回答:“救兵殺掉,同學們的話,讓他們自己在山莊轉悠就是,咱們帶着他離開山莊。小風,讓他失去行動能力,順便把他的裝備都卸下去。”
被冠以“小風”稱呼的越文秀抽抽嘴角:“知道了。救兵,你們能解決?”
“當然可以。”無萦微笑着将子彈上膛,對準北方。
“那個,我能做些什麼?”閉着眼的紀如雪插了句話,她不想一直坐享其成,總要做些什麼才好。
“幫小風卸裝備,要快些。”
回應一句,無萦扣動扳機,砰砰兩聲響,她和在歡心有靈犀地開槍,子彈飛旋着穿過兩顆腦袋。他們是從兩側建築後突然蹿出,看樣子打算就地翻滾後開槍掃射,奈何動作太慢,第一步就送了命。
雪茄男見狀吐出雪茄,剛說出一個“我”字,越文秀就迅速紮穿了他的右腳,劇痛刺激他的聲帶,嚎叫從嗓子眼迸發,似乎一瞬間丢了骨氣。
“艹,我招,招……”
越文秀面無表情,将匕首拔.出,沒聽雪茄男說話,她看了眼默默卸男人裝備的紀如雪,暗歎一聲,終究是讓她見到了不好的一面……她略有些煩躁地抓抓頭發,血水蹭到頭發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一直拿餘光關注她的紀如雪稍作猶豫,到底是看不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用自己的手抹去她手上的血漬,而後若無其事地拿雪茄男的衣裳擦了擦手。
雪茄男:……6。
越文秀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無言地和她一起扒光雪茄男的裝備,就給他留了身蔽體衣物,其餘的東西扔到一邊。
“我們好了。”越文秀和紀如雪把不再方便使用的槍扔了,留下手.槍和匕首,一人拽雪茄男一條胳膊,像拽死狗一樣拖着他。
體驗了一把看别人談情說愛的無萦笑了笑:“好了那就出發吧。”
說完,她扛着槍,拉着自家小狼崽在前面帶路,越文秀和紀如雪拽着疼昏過去的男人跟随在後,彼此間的距離越走越近,直至默契又暧昧地手拉着手。
若是忽略武裝與一地血,以及臉着地快血肉模糊的男人,四個人輕松的狀态倒真像是踏青郊遊。
離開山莊,跟着系統指引找到了屏蔽裝置,遇到兩個明顯未中招的清醒看守,被無萦和在歡輕松幹掉。
無萦猜測在外的人要麼與雪茄男私人頻道聯系,要麼他們的通訊器有隐藏的公共頻道,裡外不串頻,其本意應是防備裡面的人受控在公共頻道布陷阱,結果陰差陽錯躲過了催眠曲。
解決了敵人,她們沒有急着靠近屏蔽裝置,而是粗暴地叫醒了昏過去的雪茄男。
雪茄男失血過多,臉色極其蒼白,意識不清,聽到“你們一共多少人”這個問題,下意識想回答三十人,話到嘴邊腦子上線,轉了個彎變成“二十九”。
“三十人呀,還有一個在哪兒呢?”無萦笑問,通過口型判斷出對方下意識想說的數,并未被騙到。
雪茄男裝暈不答。
無萦不惱,笑眯眯地溫聲細語。
“讓我猜猜,你們應該做了兩手準備。第一手準備是正常情況下,我們被你們碾壓,你們處于絕對優勢,這時候不管死了幾個計劃外的人,第三十人都不必暴露。
第二手準備是你們翻車了,完成任務已經是天方夜譚,這時候第三十人要盡可能給我們潑髒水,高考将至,我們若是背上短期内難以洗清的嫌疑污點,不一定能參加考試,考過了那些好大學也不一定錄用,這樣也算是阻了我們的前程與運勢。”
“所以——第三十人在我們的同學之中,準備大開殺戒對嗎?”
雪茄男心神俱震,這是能被猜出來的?難道隊裡有内鬼,還是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逆天……
他這懷疑人生的表情相當于不打自招,越文秀皺眉道:“我可以回去解決那個第三十人,隻要知道對方的身份。”
話音未落,紀如雪握緊她的手,凝視着她,無聲地表達不滿與氣惱。
越文秀移開目光,有點心虛,但她不可能帶紀如雪回去,那群同學是敵非友,殺人,哪怕是殺壞人也不是什麼輕松的事。她自诩是好老闆,能保護員工時不該讓員工和她一起涉險。
兩人正僵持着,在歡已經仔細勘察過前面的土地,不出意外很有問題,土壤疏松,應該埋了東西,九成九是地雷,好在周圍有樹,從樹上走同樣能抵達屏蔽器所在。
同時無萦對越文秀二人道:“沒有回去的必要,同學們腦子不笨,求生欲強烈,敢動刀動槍,聯合起來對付一個體格與他們相差不大的人不是問題。”
化解了身後二人的矛盾,無萦的目光輕飄飄落在正準備爬樹做危險事的在歡身上。
“崽崽,你在做什麼?”
在歡身子一僵,迅速後退兩步,轉身面對笑容可掬的姐姐,将包着繃帶沾了木屑的手藏到身後,她輕咳一聲,故作尋常地回答:“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熱,想在樹蔭下待一會兒。”
“噢~那你現在涼快了嗎?”
在歡點點頭,不用姐姐多言就回到姐姐身邊,伸手圈住她的腰,低頭埋在她的頸窩,甕聲甕氣吐出二字:“冷了。”
無萦無奈又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發,溫柔道:“咱們有現成的探路石,崽崽不必冒險。即使沒有他,也會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姐姐不想崽崽再冒險受傷,姐姐真的很心疼,心疼死了,崽崽忍心讓姐姐難受嗎?”
“不。”在歡搖搖腦袋,答得斬釘截鐵,将她抱得更緊了些,心下倒是不後悔一拳打穿鐵門和敵人的腦袋,自己受傷總比讓敵人傷到姐姐強,不過下次她會更小心。
“沒有下次……”無萦捏了捏她的狼耳朵,如春風般溫和的話語暗藏着幾許森冷的鋒芒,“姐姐不許。”
在歡微怔,尚未作出反應,生命力頑強的雪茄男先一步感察到危機,忙不疊撐着一口氣說:“有安全的路,我帶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