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距離太近了。

近得足以讓甯聿看清對方長而濃的睫毛，感受到炙熱的鼻息，明白掌心緊貼着胸膛底的心跳多麼清晰有力。

任意兩個人做出這樣的動作，都會顯得過分暧昧。

在他窘迫地想要躲開時，淩序終于說出了那個會令人困擾的事。

“我喜歡你。”

“我渴望你。”

“我無時無刻不希望得到你。”

“我嫉妒與你接觸的一切。男人，女人，鍵盤，圓珠筆、玻璃杯、水，你觸碰的一切。他們都能與你随意說笑，它們都能被你撫摸、交握、抵在唇間、吞入身體。我卻什麼都不行，隻能在想象與睡夢中實現。”

“……”

“甯聿，别怕。”

“我快死了，也許活不到明天早上，我即将連想象都無法得到，所以……”

男人的聲音愈發低沉，在淩晨的熹微中，他将迷戀之人抵在門闆上，在唇角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那個吻也很涼。

涼得人靈魂都一個激靈。

甯聿從那瘋狂的告白與情愫中驟然回神，再看一眼淩晨兩點的訃告，心情愈發複雜起來。

那是他的初吻來着。

這時手機叮咚一聲響，微信跳出一個好友申請。花開蝶自來的微信名底，備注着淩亞芸。

是他所在公司的董事長，也是淩序的母親。

猶豫了一下，甯聿點下同意鍵。跳轉對話頁面的瞬間，立即跳出一段話：【小甯，後天是淩序的葬禮，作為媽媽我想請求你來送他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