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正指着一部少女漫畫的男主角，畫面中的人物側身走在花牆之下，黑色短發随風輕揚，冷淡的漆黑眼瞳目視前方。

這樣看來，确實很像。

“不像。”旁邊的本人矢口否認。

女生奇怪地扭頭确認：“啊？哪裡不像？”

少年淩序冷漠表示：“我不是變态，沒有傍晚放學跟蹤女同學的癖好。”

甯聿聞言順着漫畫男主角的視線往右移，果然花牆的另一端，長發及腰的女主角正推着自行車正在前面欣賞花牆，笑容明媚，毫無察覺。

男主角眼中的冷淡，在此刻變成沉默的癡迷。

他看了看漫畫，又偏頭瞧了瞧已經低頭繼續讀書的淩序，忽然忍不住笑出聲。

這就是控制夢境的某隻鬼，對他剛剛那句話的回應？

狡辯有什麼用。

剛剛的記憶已經将其出賣個幹淨。

這場由記憶構築的夢境沒有就此停止。眼前的教室人影再次消失，甯聿來到校外的青磚小巷口，路對面爬山虎攀援的校牆底淩序打着雨傘孤獨路過。

除了沒有女主角，的确很像從漫畫中中走出來的人。

就在這時，甯聿忽然注意到一道漆黑人影憑空出現，自後方飛快撞向少年。

黑影穿透淩序身軀的瞬間，他深沉的眉眼皺緊，握住雨傘的指節似乎微微顫動了下。

甯聿愣怔在對面巷口。

那是，鬼麼？

一輛公交自眼前開過，淩序的身影轉瞬間小了兩圈，背着書包像個小學生，唯一不變的就是臉上的面無表情。

在小學生淩序身旁，一團跟他差不多高的人形黑影正用力扯着他的書包帶，惡作劇般的孩童笑聲陣陣傳來。

天空在往下墜。

周圍的世界愈發陰暗。

無法映入人類瞳孔的另一個紅與黑的世界逐漸顯現，模糊鬼影分散漂泊，或凝實，或透明，哀哭咒罵聲綿延不絕。

唯一的彩色是人行道沉默的小人。

鬼影前仆後繼，嬉笑捉弄，将人團團圍繞在中央。小淩序維持冷臉，在鬼群奇怪的叫聲中穿過。

甯聿站在群鬼中央，震驚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