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明得像人間與鬼域,或許通過某種方式能看見、能觸碰、能交流,卻永遠是分明的兩個世界。
他已故,身死,終究是鬼。
一旦涉及與人的日常交流,他終究無法過分幹涉,幫不了甯聿。
淩序注視自己覆在對方脖頸上的手,對人類血肉與溫暖的渴望在心底無限滋生。他也順從欲望,彎下腰抱住人,臉頰緊貼着柔軟的發絲與炙熱的耳朵。
甯聿困惑地側眸看他一眼,悶聲問:“你也不舒服嗎?”
淩序垂睫:“我很冷。”
甯聿舉起手中的熱水杯,貼向環抱自己肩膀的手:“這樣呢?”
“還是冷。”
“要不你也喝杯熱水?”
“調高暖氣呢?”
“是不是昨天散的隻剩腦袋,留下了後遺症?”
連問三遍沒有得到回應,甯聿抿唇,眉頭微微皺起:“我有惹到你嗎,為什麼不回答我?”
淩序換了個姿勢,枕着肩膀,擡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側臉。
自然光勾勒天生優越的面龐,長睫微翹,唇角不悅地下壓,兩頰透着不健康的粉紅。
“甯聿。”
“嗯?”
“你發燒和喝醉是一個效果嗎?”
鑒于上次喝醉,幾句話就差點讓鬼自殺,付出好大的代價才挽救回來,聽到關鍵詞的甯聿态度忽然謹慎:“我真的惹你了?”
淩序失笑,将臉埋進他頸窩。
“沒有惹我,也沒有後遺症,我不想要熱水也不想調暖氣,甯聿那麼暖和,幫我捂捂吧。”
捂成人類的溫度。
又遲鈍地反應了會兒,甯聿慢半拍點頭,就這被抱的姿勢把水杯放到床頭,順勢也倚在鬼身上。
“正好,我現在很熱。”
“你捂吧,我……要睡會兒……”
聽着耳畔輕緩的呼吸,淩序支起腦袋注視青年沉靜的睡顔,忍不住親了下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