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說。
“錢掌櫃的鋪子叫一品閣,是賣茶葉的。他們家的茶都是上等的,非常好喝,”葉雲補充道:“這裡的茶,也是他家的。”
“過獎了,”錢掌櫃突然走上前握着我的手說:“吳公子是不是在淩江有一家零食店?我一直想去那開店,有機會吳公子可以幫我參謀參謀嗎?”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笑着說:“不過零食店是我姐姐的,都是她在打理。”
“不早了,該上馬車了。”一直站在旁邊的執與開口說。
“走吧。”佟大哥先一步走下樓。
接着葉雲和錢老闆一起跟着佟大哥的腳步也下了樓。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去露面了。”我走在他們後面腳步放慢,小聲的說。
“我想着先去認認人。”執與在我身後低着頭小聲的回答。
“哦。”
“怎麼了?醒了看見我不在,不開心嗎?”從執與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故意在挑逗我。
“嗯。”我悶悶的回答。
執與好像沒有想到我會直接承認,楞在了原地。
我看了看四周,人們都出發去鴛鴦樓了,沒看見其他的人的身影。
我轉過身,仰視着還楞在原地一臉不可思議的執與。
“陌生的壞境,醒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撇了撇嘴說:“我能開心嗎?”
說完,我一溜煙的跑出去了,帶着微紅的臉頰。
“還有一個人呢?”葉雲看我一個人出來,發問。
“在後面,”我看着眼前的葉雲和錢老闆問:“你們要和我們坐一輛馬車去嗎?”
“對。”葉雲回答。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
“因為我沒有請帖,去年也是用的張哥的請帖。”
“什麼?”我驚訝于他的回答。
“怎麼,不行嗎?”葉雲倒是一臉不服的樣子,“我去年在張哥家看到了。張哥說他沒興趣,我就自己來了。”
“你還真的是會給自己找麻煩,”我略帶嘲諷的說:“有時候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
“你,你…”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
“葉兄,你怎麼結巴了?”錢掌櫃上前安撫着葉雲,差點沒把葉雲噎死。
我在旁邊放聲大笑。
“錢掌櫃又是因為什麼?”等我笑完,開口問道。
“小錢是本來沒想要參加,見我要參加才說要來見見世面,”張叔從裡面走出來說:“你外公囑咐我照顧一下小錢。”
“是的,是的。因為決定的遲,所以我剛剛才到。還好沒有被大雪耽擱。”錢掌櫃說。
“上車吧。”佟大哥說,後面跟着執與。
等我們都上了馬車,我才發現是執與在趕馬車。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車外飄着小雪,馬車行駛的很慢,壓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天色由淺藍色轉變成深藍色,街連邊的店鋪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關門。
“他們這裡關門這麼早嗎?”錢掌櫃疑惑的問:“小孩子晚上都不出來玩嗎?”
不知道怎麼回答問題的我們,都沉默着。
錢掌櫃見我們面露難色,惶恐的說:“我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不是,”張叔微笑着說:“這件事很複雜,現在不好細說。”
“和他們國家戴面罩的習俗有關?”果然做生意的人就沒有不聰明的。
錢掌櫃看着窗外,家家戶戶除了能從窗戶裡透出星星點點的燭光,其餘的地方全是黑暗。歎了口氣說:“這裡的小孩的童年也太不美好了。”
“會變好的。”我堅定的說。
錢掌櫃見我一臉認真,開心的笑了出來,拍着我的肩膀說:“吳公子說的對,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這句話配上錢掌櫃一臉富貴的樣子,會讓人覺得這世上一切事情都不是事。
馬車拐過最後一個彎,燈火通明的鴛鴦樓出現在眼前。對比着周圍黑暗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今天的鴛鴦樓和平常的有些不一樣,除了來來往往的馬車,周圍沒有一個人。
“鴛鴦樓這麼大氣!”錢掌櫃眼見着面前金碧輝煌的建築離自己原來越近,發出了感歎,“這得要多少錢啊。”
今天過後讓他全部都吐出來!我在心裡暗暗的想。
馬車通過大門,停在院子裡。
“可以下車了。”執與拴好馬車說。
我是最後一個,執與見我出來,伸出手扶我下馬車。
他的手很涼,像是剛剛凍上的冰塊。
我下意識握緊,想傳輸一點熱氣給他。
他用大拇指輕輕摩挲了兩下我的手背,讓我安心,就松開了手。安靜的站在我身旁。
“怎麼了?”佟大哥小聲的問:“眉頭怎麼皺的這麼狠。
“啊?”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皺眉頭,連忙說:“沒什麼。”
“進去吧。”張叔說。
“一品閣的錢老闆,蘭若庭的張老闆一行人到場。” 把請帖遞給門口的迎賓後,迎賓突然一嗓子把我們所有人都吓到了。
我看着同樣被吓到的葉雲問:“你不是來過嗎?怎麼也被吓到了。”
“我來的時候從側門進的,誰知道大門這是這個章程。”葉雲解釋道。
“哦,人家覺得你身份不夠,沒讓你從正門進。”我說完葉雲難得沒有回嘴。
“你看那邊。”我順着葉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一米多高的紙紮人笑着,正向着我們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