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節的日子定在了美麗的星期五，晚上七點半。

傍晚時候放學的鈴聲一響，整個三中就變得熱鬧起來，這天終于沒人急着回家，而是忙碌卻有序地為節目做準備工作。

夏冉和另外幾個領舞帶來了全套化妝品，班裡的女生換好衣服便開始對着鏡子互相化妝，而男生則是分了一部分去樓上音樂教室搬設備，另一部分還不太熟悉舞蹈動作的繼續在班裡抱佛腳。

沈懷川則是抱着兩個人的演出服，和江栩甯一起去了廁所換衣服。

他們被分到的演出服是最常規的款式，一件白色襯衫，一件藍色襯衫，而褲子則是清一色的純黑。

沈懷川在套上白襯衫的那一刻便有種不太妙的感覺——這衣服小了。

他平時穿衣服都得穿好幾個X的大碼，而這件在他身上的衣服很顯然無論是肩膀還是衣袖都太窄，無法容納他的身體。

而就在此刻，隔壁隔間傳來了江栩甯的聲音，“懷川，你是不是拿錯上衣了？”

沈懷川：“應該是，我身上這件白的太緊了，套不上。”

“我的大了。”江栩甯有些無奈，“你把白的給我吧。”

“行。”沈懷川正尋思着怎麼把衣服遞給江栩甯，沒成想他隔間的門直接被敲了兩下。

打開門，套着寬大藍色襯衫的江栩甯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當時夏冉把兩套衣服一起給了他，而他錯把最大号的那套給了江栩甯。

或許是為了方便脫，此時的江栩甯胸前的扣子沒扣完全，一片冷白的皮膚就這樣白花花地映入他眼睛，過于寬大的布料遮蓋不住肩膀連帶着鎖骨的位置，再配上那張挑不出任何死角的漂亮臉蛋……簡直是妖孽！

沈懷川喉結滾了滾，正準備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遞給對方時，廁所外又走進來幾個結伴換演出服的男生，他眼疾手快地把江栩甯帶進了自己的隔間，并迅速将門反鎖上。

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擠在了同一個隔間内。

受慣性影響此刻迷茫地栽倒在沈懷川身上的江栩甯有些不解：“幹嘛？”

“換……衣服啊。”沈懷川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認為江栩甯不應該當着别人的面脫衣服，才自作主張把人帶了進來，還鎖上了門。

明明都是男生，身上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就是天然地覺着，江栩甯和别人不一樣。

兩個高大的男生擠在同一個窄小的隔間裡，未免有些勉強。

“哦。”江栩甯壓根看不透沈懷川此刻的心理活動，幾乎是貼着對方，把身上藍襯衫的扣子解了，脫了下來。

仰頭的時候白嫩的脖頸就跟那湖裡的白天鵝似的優雅。

他的上半身就這樣毫無遮擋地暴露在了空氣裡。

沈懷川的視線無法避免地落在了江栩甯身上。

雖然是清瘦那挂的，身上卻也不全是軟肉，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蜿蜒沒入松垮的褲腰，整體勾勒出不那麼誇張卻也協調好看的身材。

江栩甯絲毫沒有男男授受不親的自覺，反倒湊近上前了一步：“衣服給你。”

沈懷川後知後覺地把自己身上那件小了的白襯衣脫下來，幾乎是塞到了江栩甯懷裡，再背過身穿上了那件大碼的藍襯衣。

……

兩個人走出男廁所的時候，江栩甯面色如常，沈懷川卻是眼神飄忽，肢體動作僵硬，差點就同手同腳了。

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江栩甯身上那件白襯衫明明也沒什麼特别。

回班之後，他們便被女生們拽去簡單畫了個妝。

沈懷川皮膚不白，女生們不得不自己調了個深一點的粉底給他打了個底，又抹上了舞台專用的固體唇彩，才罷手。

“哇塞，沈哥這扮相……門面啊。”

不知道是誰瞎嚷嚷了一句，沈懷川對着女孩桌上的小巧化妝鏡看兩眼自己的臉，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他平日裡過得粗糙，從來沒管過自己的臉蛋，早晚糊一層清水就算是洗過了。而這會被捯饬了一會後，不僅是膚色更均勻了，原本就帥得突出的五官棱角更加深邃，頭發也被就着發膠抓了兩下，配上簡單的藍色襯衫，活脫脫一個……白，哦不對，黑馬王子。

一個女生激動道:“救命，我已經可以想象表演結束後沈哥被圍起來要微信的畫面了。”

另一個點點頭:“帥成這樣，這舞跳不跳都穩了。”

沈懷川嘴角有點翹，他承認自己有點飄了，雖然他大概知道自己長的還行，但或許是因為他的武力值過于讓旁人聞風喪膽，平日裡沒什麼人敢湊到他旁邊來對他的外表評頭論足。

這麼被圍起來誇帥的，還是頭一回。

感謝藝術節，讓他重拾信心。

沒過一會，夏冉揚聲打斷了他們那一塊的閑談，“誰是門面還說不準呢，請看我的大作，铛铛铛——”

說完，夏冉把手上的刷子收進化妝袋，起身的那一刻，沈懷川包括在場的其他人都睜大了雙眼。

不為别的，隻因為此刻一身白襯衣緩緩睜開雙眼的江栩甯……太好看了。

江栩甯皮膚本來就白，所以夏冉在給他上底妝的時候不得不選了最白的色号，嘴上抹了層水紅的唇彩，長睫顫動，略長的額發被抓分成了微碎偏分，光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就有種帥出人類畫風外的帥。

如果說沈懷川是大家掃一眼就可以歸到帥哥那一類的存在，那江栩甯就是那種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的公認美男子。

“小江你這也太……漂亮了吧。”

一個女生小聲感慨道，四周瞬間炸開了鍋。

尤其在沈懷川湊到江栩甯跟前，兩人并排站在一起時，四班的情緒更加高漲了。

“你們倆站一起，太養眼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