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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弗朗茨問。
“這個呀,”哈莉的羽毛筆在紙上頓了一下,随即寫道:
“過程1(a):我收到紙條,去走廊獲得咒語,十點二十分去找書,沒有割破手指。
過程2(a):時間轉換後把紙條交給别人,去走廊留下咒語,十點十三分取書,被割破手指,留下藏匿小刀信息。
現在時間就出現了分叉。要注意,所有标注(b)的過程是時間自動順應邏輯進行的補充,并不是我本人的行動。
過程3(a):時間轉換後什麼也不做。
理論上講,另一個邏輯上的我本人應該是這樣的:
過程1(b):我收到紙條,去走廊獲得咒語,十點二十分又去找書,大概率被割破手指。
過程2(b):在1(b)之後時間轉換,把紙條交給别人,去走廊留下咒語,十點十三分取書,獲得匿小刀信息。
過程3(b):時間轉換後去藏匿小刀。
但是我手上的傷口自動消失了,這證明另一個我自己并沒有被小刀割傷。
這裡又有一個問題:我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這一套行動呢?我又是怎麼想到放一把小刀的呢?這樣的想法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所以應該有一個我本人首先想出來這一系列動作,她的過程1什麼也沒做,在過程1的時間結束之後,她才想到轉換時間,布置了這些。我稱之為過程0,她的手沒有被割傷。
而按照我本人的思路,小刀應該是在任務過程中的突發奇想。0回到過去之後按照原本她自己安排的路線行動,并且放了一把小刀。
0沒有受傷,受傷的是2(a)。時間轉換器為了完成邏輯上的合理必須分裂出多個時空。而2(a)留下的小刀讓1(b)受了傷。這一系列行動事實上分裂了三個世界——我是說,至少三個,如果沒有其他的靈光一閃、哪個世界的我又做了其他事的情況。
雖然隻是猜想,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當所有行動結束之後,時間到了轉換前,這幾個分裂的時空會合并,就像電纜那樣,幾條被捆成一條。而隻要其中一個我沒有受傷,我就不會受傷。”
她寫完這一大段話,對面有好半天都沒回複。
哈莉其實也并不确定到底是怎麼回事,總而言之,現在的情況是,她的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絕了。”弗朗茨終于回複道,“時間在你手裡就像是個小玩具似的了。”
“我可不是在愚弄時間。我隻是進行科學的實驗。”她寫道,“我不擅長這個,換做是你,肯定能做得更好。”
弗朗茨回答道:“我也想弄一個時間轉換器,可是卡卡洛夫老頭不允許我碰那種東西。”
“他還是那麼不相信你嗎?即使你那麼優秀?”
“我上周把魔藥教室炸了。”
“……”
哈莉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好消息是,我們很有可能快要見面了。”弗朗茨寫道,最後的字母帶着愉快的連筆。
“真的嗎?”
“我猜到你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他寫道,“對吧?”
“我表現得很明顯了,德姆斯特朗加三分。”
“我希望你現在不是七年級。”
“确實不是。”
“那麼我們就能見上面了。”他肯定道。
“怎麼,你要轉學了?”哈莉問。
“這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好吧。”
“你為什麼不再問問我?”弗朗茨不滿地問。
“你說了這是秘密。”哈莉回道,“那麼你就保密吧。”
“你不能這樣!”他抱怨道,“你應該表現出一點求知欲,說不定我會偷偷告訴你呢?”
“好吧。”哈莉無奈地寫道,“你怎麼會和我見面呢?你要來霍格沃茨嗎?作為交換生還是什麼?”
“我親戚在魔法部工作,他們正在準備一場比賽,到時候我可以去霍格沃茨參加比賽。”他有點得意地寫,“我隻能告訴你這些了。”
一大堆五顔六色的糖果陣雨一樣落在地毯上。天已擦黑,達芙妮、潘西和米裡森終于回到宿舍,臉蛋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看上去她們玩得别提多開心了。
“謝謝。”哈莉說着,拿起一包胡椒小頑童,“霍格莫德怎麼樣?你們去了哪兒?”
聽她們的口氣,好像哪兒都去了。德維斯-班斯店、魔法設備店、佐科笑話店,還進三把掃帚喝了熱騰騰的黃油啤酒,此外還去了許多别的地方。她們興高采烈地和哈莉介紹那些店鋪,郵局的貓頭鷹、蜂蜜公爵的新品、三把掃帚的客人……
“你呢,你做什麼了?”達芙妮問,“總不會一直待在宿舍吧?”
“當然不會。”哈莉說,她正對着鏡子系領帶,鋪好銀綠相間的顔色,讓它正好對着襯衫的中縫,“我出去逛了一會,和盧平教授喝了杯茶。”
她們穿好斯萊特林長袍,往禮堂走去。禮堂裡裝飾着成百上千個點着蠟燭的南瓜,一大群飛來飛去的活蝙蝠,還有許多燃着火苗的橘黃色橫幅,它們像色彩斑斓的水蛇一樣,在醞釀着風暴的天花闆上懶洋洋地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