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發了,哈莉。”
哈莉站了起來,“我起來了,我起來了!”窗戶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她開了燈,盡快穿上衣服,睡眼惺忪地下樓,一邊還在打哈欠,伸懶腰。
克利切正在用小精靈的魔法做飯,這讓哈莉有點驚訝,小天狼星老是說不喜歡讓他做飯。他正一邊刷牙一邊核對球票,穿着一件麻瓜襯衫和一條牛仔褲。“我們去的時候要隐瞞身份。”他說。哈莉穿的是一條連衣裙,她還帶了一件外套。
洗漱過後,他們匆匆吃了一點吃的,把剩下的克利切準備的食物裝了起來便準備出門了。哈莉看看窗外:空氣很寒冷,月亮還高高地挂在天上,倫敦沉在睡夢當中,隻有東邊的地平線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灰綠色,顯示着黎明正在漸漸到來。
“我們幻影移形過去。”小天狼星說,“這會兒時候還早,我們現在出發,趁早安頓下來。”
“好。”哈莉笑着說,把手搭到了他胳膊上。下一秒,她便經曆了一次幻影移形——等她腳踩到了地上,隻聽一個聲音說:“四點五十分,來自倫敦。”
哈莉站穩了腳,看向四周。
他們來到的這個地方很像一大片荒涼的、霧氣彌蒙的沼澤地。在他們前面,站着兩個疲憊不堪、陰沉着臉的巫師,其中一個拿着一塊大金表,另一個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兩人都打扮成了麻瓜的樣子,可是太不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卻穿着一雙長及大腿的長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着蘇格蘭高地男人穿的那種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
“幻影移形來的。”拿紙筆的巫師說着寫道,“叫什麼名字?”
“布萊克。”小天狼星說。
那巫師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但他還是盡職盡責地在羊皮紙名單上尋找着,“從入口過去五百來米就是了,營地管理員是羅伯茨先生。”
“謝謝你。”小天狼星說,他攬着哈莉的肩膀向前走去。
他們穿過荒無人煙的沼澤地,濃霧中幾乎什麼也看不見;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漸漸地他們眼前出現了一扇門,然後是一座小石屋。哈莉勉強可以分辨出石屋後面成千上百頂奇形怪狀的帳篷,它們順着大片場地的緩坡往上,那片場地一直伸向地平線上一片黑乎乎的樹林。
門口站着一個男人,正在眺望那些帳篷。他看起來是一個真正的麻瓜。他一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就轉過頭來看着他們。
“早上好!”麻瓜說。
“你是羅伯茨先生嗎?”
“啊,正是。”羅伯茨先生說,“你是誰?”
“布萊克,一頂帳篷。”
羅伯茨先生看了看貼在門上的一張表,“你們在營地中間有一塊地方。隻住一個晚上嗎?”
“是的。”小天狼星說。
“那麼,現在就付錢,可以嗎?”羅伯茨先生說。
小天狼星從口袋裡掏出一沓英鎊數清楚數目之後就遞給了麻瓜。
“給你一張營地的平面圖。”羅伯茨先生對小天狼星說,“還有找給你的零錢。”
他們費力地走在薄霧籠罩的場地上,從兩排長長的帳篷間穿過。大多數帳篷看上去沒什麼特殊,顯然,它們的主人費了心思,盡可能把它們弄得和麻瓜的帳篷一樣,可是有的一不小心做過了頭,畫蛇添足地加上了煙囪、拉鈴繩或風向标,弄得不倫不類。偶爾也有那麼幾頂帳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在場地中央,有一頂帳篷特别顯眼。它十分鋪張地用了大量的條紋綢,簡直像座小小的宮殿,入口處還拴着幾隻活孔雀——讓哈莉想起了自己的某一個同學。
“你看看,他們都想趁着這個機會炫耀呢。”小天狼星說,“到了,看,這就是我們的。”
他們來到了場地中間的一片平地,這裡已經有了幾頂帳篷了,還剩下的空地上插着牌子,上面寫着:布萊克。
“這裡交通很便利,離球場、集市都方便。”小天狼星環顧四周,把行李放到地上,“理論上不讓用魔法,但是我看他們的帳篷肯定都用了魔法,所以……哈莉,你能幫我看着點周圍嗎?”
“當然啦。”哈莉說,幫他四處望風。
小天狼星抽出魔杖,施了一個魔咒,很快就支起了一頂帳篷。
這頂帳篷看起來不是很特别,很像一個普通的麻瓜帳篷——隻是更大、更高一點,不必低身鑽進去。哈莉跟着小天狼星從帳篷門簾下走了進去——她好像是走進了一套房子,這裡還有浴室和廚房,房間布置得像一個嶄新的酒店套間。
“這帳篷是新買的嗎?”哈莉問。
“對。”小天狼星四處看着,“比我想象的要小一點,不過應該已經夠用了。”
哈莉也看了一遍帳篷裡的布置,趁着小天狼星檢查廚房裡的爐子時,她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展開地圖。“在那個麻瓜給我們的地圖上,标着一個水龍頭,”她說,“在場地的東北角。”
“你可以去打一點水回來嗎,哈莉?”小天狼星從廚房裡探頭出來說。
“當然了。”哈莉從行李裡掏出水壺,“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