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就隻有這麼大,你多占一點,我就必然少占一點。
約瑟芬面色稍微凝重了一些。
“如果将法庭名單上的人逐個擊破,用金子,用頭銜,用官位……”她說,“父親認為,這樣可行嗎?”
埃爾德裡奇緩緩搖頭,“法庭成員的頭銜和官位已經達到了頂峰,金子對于一些人可能有用,但剩下的人真正想要的……是一個強硬的新部長上台。”
“漢夫曼一直在宣稱,他仇恨神秘人和食死徒,發誓與他們為敵。”約瑟芬說,“這一點的宣傳上我們還欠缺了點兒……”
“哼,就算讓他上台,他也不會真那麼幹的。他沒那個膽子。”
“您已經有了打算嗎?”
“魔法部長不敢與神秘人作對,這才辭職……”埃爾德裡奇諷刺地冷笑,旋即又沉吟道,“新部長的選舉上,如果有人聲稱自己上任後會對抗神秘人,那麼剩下的人也會支持他……”
“您不會真打算那麼做吧。”約瑟芬道。
“耍嘴皮子而已,漢夫曼會,難道我就不會?”埃爾德裡奇笑道,“至于上任之後,那可就沒人能置喙了。”
“我擔憂的是格林德沃那邊。”約瑟芬說,“不知道那位大人的想法如何……以及,如果父親說了對抗神秘人的事,原本支持您的人會不會倒戈?”
“能從格林德沃那裡得到消息的人并不多,人們以為他會選擇神秘人。”埃爾德裡奇說,“但在我看來,也許事實并非如此。我從戈爾那裡聽到的一些事情,仔細想來,說不定他反而樂見神秘人失敗……”他頓了頓,放松地一笑,“無論如何,這三人裡隻有我被認為是格林德沃一派,那些人想不支持也不可能。”
約瑟芬贊同地點頭,“父親說得有道理。”
“有四個名字,”埃爾德裡奇拿出一張便條,在上面飛快地寫了幾筆,“格雷茨卡的人,但是很是貪婪,金子能買下他們手裡的票。三号金庫裡剩下的金子,由你全權支配,把這幾個人解決。如果不夠,我們再商量。”
“剩下的金子很多,我看綽綽有餘了。”約瑟芬說。
——事實證明人性的貪婪永遠是個無底洞,再多金子都填不滿。
星期四之前,她隻買通了其中三人。剩下的那個早就知道自己會被人收買,因此甚至提前列好了價目表,金子以外還想要艾伯斯塔家收藏的幾件古董。
埃爾德裡奇得到消息後,隻告訴約瑟芬:給他吧。
約瑟芬驚疑不定,按照父親的要求做了。
到星期五,埃爾德裡奇一早就去了魔法部,接着魔法部就封閉了法庭,所有人無法與外界溝通,隻能在其中進行選舉。整個德國魔法界,乃至周邊國家的魔法界,都在期待着新部長的人選。
直到過了下午六點鐘,魔法部傳來消息——新部長是埃爾德裡奇·艾伯斯塔。
“我們要堅守陣線!堅守立場!”他在選舉時宣稱,“德國魔法部是德國巫師們的魔法部,不應該受到其他國家魔法部或私人力量的調遣和支配。英國魔法部——我們都知道,它已經受到黑巫師及其黑魔法犯罪組織的統治。人們說,一隻黑手已經伸向了歐洲大陸。人們說,一些國家已經選擇了妥協。但是隻要有我在一天,德國魔法部就絕不會妥協,絕不會向所謂‘黑魔王’的統治屈服!”
他的大幅照片印在晚報頭版頭條,形象堅毅果敢。
新部長上任,從前任部長手裡接過一系列的權力和工作。他一上台就開始着手整頓魔法部部分官員的貪污行徑,罷免了許多無能的官員——巫師們對此很是高興,但人們并不知道,其中一些官員的“貪污”來自于新部長本人,而那些作為禮物送出去的金子和珠寶,不着痕迹地回到了它們原本的地方。
埃爾德裡奇身為新部長,以廉潔著稱,更不能直接把自己的子女放在高位。很快三個年輕的艾伯斯塔都被調出了關鍵部門——長子路德離開魔法部,卻成為了《今日巫師報》的副主編。小兒子格蘭特看起來是平調,實際上地位更高了,到了魔法體育運動司,專門對接國際賽事。
至于約瑟芬,同她大哥一樣離開了魔法部。但她在父親的指點下進入了國際巫師聯合會,身份是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及權益保障顧問。
社交季到來後,艾伯斯塔家更加炙手可熱。純血家族的宴會上,艾伯斯塔家族成員的出現總是能讓宴會更加光彩。父子四人都有工作調動,更是免不了交際。
蘭德施密特家族特地選擇在郊區莊園裡開舞會,因為這裡更加開闊,曆史悠久,舞廳豪華壯觀。邀請的人數更多——蘭德施密特家一向是格林德沃的忠實擁趸,這次的客人多數也都是這樣的人。為了年輕人的交際,這次是一場假面舞會,所有人戴着面具出場,到場時隻要攜帶了請柬、留下簽名。
艾伯斯塔家的四人也都會出席。
“約瑟芬,你是你們三個孩子裡最優秀的。”社交季到來前,隻有父女二人時,埃爾德裡奇對約瑟芬叮囑道,“進入國際巫師聯合會,這是我走過的路,現在你也可以再走一次。過去和施沃森伯格家的婚約已經不做數,現在你的身份已經不同,結婚與否全都在你自己的抉擇。但是你要記住,一旦發現有誰可以成為自己的強大助力,婚姻可以把那個人牢牢綁定在你身邊。”
“是,我明白。”她點頭道。
約瑟芬想起父親的話,不由得露出一個輕笑。
她戴上精緻的面具,銀色的面具上帶着金色複雜巧妙的花紋。約瑟芬走進莊園,而曼妙的音樂聲已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