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弈雪點點頭。說起來,自己昨天睡到一半确實被曬的有點熱,似乎是有這麼一段記憶。連子欽應該說的是實話。
“噢,謝謝你啊。”陸弈雪對他客氣了點,語氣沒有那麼生疏了。
“沒有獎勵麼?”連子欽又問。
“獎…獎勵?!”陸弈雪有點懵了,雖說以他的性格事後确實會予以回報什麼的。
“嗯,就是回報。”
“有、有啊,你來這麼早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的早餐分你一半。”陸弈雪提起早餐袋,在連子欽眼前轉了一圈。熱騰騰的,還散發着香氣。他今天剛好買的是個煎餅果子,被均勻的分成了兩半。
連子欽大概也覺得逗弄夠了,道:“我确實沒吃早飯,現在肚子餓得很。”
不吃早飯就來了!這也太卷了!眼前人實力不知如何,但陸弈雪已經對于自己班級第一,年級第三的位置感到了深深的威脅。不過嘴上還是關心地說:“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再卷…額不是,再愛學習也要顧忌身子,不然沒了革命的本錢怎麼辦。”
連子欽對他這番諄諄教誨笑而不語,認真享用起了自己的報酬。
連子欽越笑,陸弈雪心裡越發毛。他記得何年不是說連子欽初見時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麼,怎麼對自己笑起來跟不要錢似的。他到情願連子欽狠狠瞪他,反正他早已習慣了他人的冷眼。
陸弈雪一邊吃一邊翻開昨晚小測的試卷,昨晚睡前他隐約覺得自己有道題的解法錯了,于是今天一大早就來驗證,果然錯了。還好這隻是測驗,不是什麼大考,自己要對這種低級錯誤多加注意。
如此,他又細心地把那道題重新演算了一遍,手上的煎餅果子也吃完了。教室陸陸續續湧進來一些同學,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背古詩或是單詞。
光顧着集中注意力算題了,他全然忘記了自己身旁還有個連子欽。陸弈雪轉頭看了一眼,連子欽已經吃完了,正在他的座位上睡覺,垂下的手還攥着自己校服的一角。
情感遲鈍的陸弈雪對于攥衣角這種略顯暧昧的行為并沒有什麼表示,而且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連子欽睡起來竟然…還挺溫柔恬靜的?披肩的長發很适合他,不顯得嬌弱,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清晨的陽光打在他的碎發和臉上,渡上一層聖光,愈發顯的柔和與人畜無害。
醒着與睡着時給人的感覺竟然完全不同,陸弈雪少見地挑了挑眉。
他很快收回了遐思,掃視了一眼教室,班上的同學已經來了七七八八了,時間大概差不多了。即便何年每次都是踩點進教室,他也應該叫醒連子欽了。
他伸出手戳了戳連子欽的胳膊,輕聲道:“連子欽,醒醒,要上早自習了。”
連子欽幽幽轉醒,他表情平淡地坐了起來,低聲“嗯”了一下。
随後從抽屜裡拿出校服,站起身。離開時,他的身子輕輕擦過了隻穿了薄薄一層夏季校服的陸弈雪,惹的陸弈雪的後背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連子欽有些惡趣味地嘴角上揚,表情很是愉悅。
陸弈雪見連子欽走了,立馬坐回自己的座位。但一瞬間他的臉更紅了,像是煮熟的蝦子。此時此刻,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椅子上傳達出的另一個人的體溫,他迅速拿了一本沒用的書墊在屁股下,這才冷靜下來。
陸弈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介意起這些,回想起以前在公交地鐵上,也是有人起身就搶着坐過去,從未升起這種窘迫的感覺,自己大概是前幾天發燒腦子燒糊塗了吧。都怪那女鬼!
沒過一會,何年踩着鈴聲到了,他的嘴上還有些面包屑。剛坐下,他就嚷嚷道:“我的座位怎麼感覺熱熱的。”
“我剛才坐了一會。”陸弈雪說。
“喲!今天怎麼不嫌我的座位亂了?”
“在你座位上吃早飯不會弄髒我的桌子。”陸弈雪又恢複以往冷清的模樣,淡淡道。
“陸弈雪!!!”何年咬牙切齒。
“嗯,你嘴上有面包屑。”
被何年一鬧,陸弈雪心下奇怪的感覺終于消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