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沈闊說。
“行。”男人說。“對不起。”
“不接受。”沈闊說。
“給臉不要是吧。”男人說。
沈闊聳聳肩,在鐵盆上敲出了一組很明顯表達情緒得意的節奏。
人們都說,要馴服一隻桀骜的鷹,那就不讓它睡覺,要持續疲勞它的身心,反複摧殘它的意志,直到它最後徹底臣服于主人。
沈闊倒是還沒至于想馴化對方,他決定熬鷹,隻是想整治面前這個缺德的男人,讓對方以後再也不敢嘴欠。
鐵盆的噪音太猛,那男人大概是實在受不了了,大步走到沈闊身邊,把他拽起來就往大門外拖。
沈闊也沒反抗,但在那男人把他拖出去并打算把他關在門外的時候,迅速反手把人抓住,回頭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車裡。
一個賽車手對車子的掌控是無敵的,何況沈闊還擁有着十八歲的反應速度,等那男人回過神想開車門下去的時候,沈闊已經把車反鎖了。
男人傾身過來試圖解車門鎖,被沈闊一把給推了回去,年輕力壯的優勢在此刻恰到好處,男人根本無法跟他對抗。
如是看清形勢之後,男人果斷放棄掙紮,坐那兒看着窗外,而沈闊則掏出手機,低頭開始刷視頻。
之後的整個晚上,沈闊都沒有搭理對方一字半句,無論對方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給開車門,不讓睡覺,隻要發現對方開始犯困,他立刻播放重金屬打擊樂。
就這樣一直熬到天亮,男人打着哈欠說。“ 你這樣不行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沒事。”沈闊說。“我年輕。”
确實,十八歲什麼含金量不用多說,三天三夜不睡覺照樣精神飽滿,依舊精力十足。
“别妄想。”男人說。“熬死我也沒那麼容易。”
“ 不用熬死。” 沈闊說。“熬到你不再裝逼就行了。”
“不裝了。”男人笑了笑,說。“認輸了,行不?”
“不行。”沈闊說。“信不過你這張嘴。”
“那你說。”男人繼續笑道。“怎麼才能行?”
沈闊想了想,說。“跟我下山,回車隊。”
“那不可能。”男人說。“我發過誓的,生是這個山頭的人,死是這個山頭的鬼,這輩子對這座山頭忠貞不渝,一心一意。”
“…” 沈闊無語。
“換個條件呗。”男人說。
沈闊沒理人,面對仍然有精力不正經的鷹,多說無用,還得接着熬。
男人見他不吭聲,笑着看了他一會兒,說。“ 讓去上個廁所行不行?”
沈闊瞥他一眼,男人立刻說。“真的,憋好一會兒了,再不讓下車就得尿你車上了。”
“…” 沈闊無語。“ 那你就尿呗。”
“ 你說的。” 男人說。“那我不客氣了?”
說實話,在沈闊看來對方隻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他不信有人真能能幹出在車上尿尿的事,所以他在此刻無比耐心,甚至預感對方馬上就要求求他了。
然而,當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一轉頭,看到對方居然真的在脫褲子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震驚了。
有些畫面還沒真的發生,隻是腦海裡閃過一瞬間的想象,沈闊就已經受不了了,開車門把人推下去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
男人下車後伸了個懶腰,然後往院子裡走,進了院子大門,回頭朝車裡的沈闊勾了勾手指頭。
沈闊瞬間明白自己上了當,于是立刻下車跟過去,一直跟着對方進了屋,倒是也沒能想到,進屋就突然眼前一黑,男人給他頭上套了條麻袋,直接給他幹蒙了。
等沈闊重見天日,也反應回來,卻已經被人用繩子給綁在房門上了。
“你爹也是你能熬的?”
男人手裡還拿着綁他剩的半截繩子,說。“ 就你這點本事還跟人叫闆呢,知道什麼叫你爹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嗎,看你歲數小給你點臉,你還真拽上了。”
“…” 沈闊氣死了,用力掙紮,但除了繩子勒的手腕疼以外,沒有任何用。
“當然了,你爹我大人有大量,不會太為難你,隻要你聽話,立刻給你解開。”
男人說着,伸手在沈闊臉上捏了把,不輕不重。
“來,狗子,旺兩聲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