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過去好半天,那男人站那兒半點沒動,完全沒有要來開車的樣子。
沈闊忍了會兒,隻好再落下車窗。“嘛呢,走不走啊?”
“我不開。”男人說。“怕你偷學我技術。”
“你醒醒吧,我昨天也就禮貌性誇你幾句,你還當真了啊,你有什麼技術啊,過個彎車甩的跟蠍子尾巴似的,下個坡恨不得在天上繞兩圈再落地,技術個屁呢,啥也不是,你哪來的自信說這話。”
在沈闊看來,但凡是賽車手都驕傲,自負,容不得别人輕視,所以故意貶低這樣的激将法最為适用,反正他是這樣,屢次被激将,次次都上當,所以他就認為這個方法也适用于眼前這個男人。
但他錯了,老男人根本不吃這一套,完全不在意他的貶低,甚至俯下身來扒着車門送上了一個笑臉。“ 那幹嘛非要我開呢,我技術都爛成那樣了,你擱旁邊兒坐着看不難受嗎?”
“誰想看你。”沈闊說。“上車,你看老子給你個眼神嗎?”
“現在就盯着我不撒眼呢。”男人說。
“…”沈闊立刻轉過頭去,極其無語,并且耐心有些告急了。“你趕緊的,我累了,不想開了。”
“才一圈就累了。”男人壞壞笑了下。“年輕人,耐力不太行啊。”
“你别犯病啊。”沈闊氣的又把頭轉回來,警告的瞪瞪眼。“再胡說八道真給你扔這兒了!”
“啧。”
那男人逗他逗的估計挺樂呵,扒車窗邊上瞧着他笑了一會兒,說。“ 行,不鬧了,我真開不了,你下來開。”
“怎麼就開不了,你是突然失憶還是突然手腳麻痹了啊?”沈闊說。
“總之開不了,你别磨叽了。”男人說。
“…”
沒有正當理由的拒絕,沈闊不能接受,打算隻要那老男人不開他就這麼耗着,反正他又不着急睡覺。
大概耗了兩分鐘之後,道路去往城中心的方向出現了閃爍的警示燈,很快,兩輛警務摩托車開過來,停在了他們的車前。
車上下來兩名交警,其中看起來年長一些的那個摘掉頭盔,上下打量了打量站在車邊的那男人。“是你啊,大半夜不睡覺在幹什麼呢?”
男人笑笑。“好久不見了張警官,我沒啥事,在這兒等着看日出呢。”
“看日出?”
交警看了看他身邊的車,也笑了。“什麼日出還得您老人家親自到山下來看啊,屬實不懂事了。”
“可不嘛。”男人也笑着說。“我正想說下次呢。”
“行了。“交警笑着指指他旁邊的車。“你的?”
“哪能,我啥成分啊,哪裡開得起這車。”男人下巴指指副駕的沈闊。“少爺的。”
交警聞言歪頭一看,這才注意到了坐在車裡的沈闊,随即出示了個警牌,對他說。“麻煩出示一下駕照。”
沈闊這會兒心情不佳,懶得說話,從置物盒裡翻出駕照遞過去。
交警看完沒什麼問題,把駕照還回來,沒再對沈闊說什麼,回頭對那男人說話。
說的什麼沈闊沒有興趣,也不太關心,直到他聽見一句:“沒有駕照不能上路,這是在城區呢,你自覺點。”
沈闊直接一愣。
那交警繼續和男人聊了幾句,叮囑了一些什麼,之後就驅車離開了。
目送兩輛警務摩托車遠去,沈闊回過神來,立刻問那男人。“什麼意思啊,你沒有駕照?”
男人也沒否認。“嗯。”
“為什麼?”
沈闊很疑惑,甚至可以說是驚訝。
“你一個賽車手,沒有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