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辰風的嘴有多毒沈闊很早之前也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他不太想聽那些更難聽的,不能退縮自己的态度,又不能徹底激怒賀辰風,他想了想,側了側身,把姿勢從壓着改為了從背後抱着。
既從賀辰風身上下去了,還沒有松手,且态度表達的仍然明确。
最直白的危險結束,賀辰風松了口氣,怒火也就沒有燃燒的那麼猛烈了。
之後的這一晚上,沈闊無論如何都沒松手,賀辰風甩不開他,最後讓他氣的實在沒了力氣,不得已放棄了掙紮,倆人各自睜着眼睛到的天亮。
十月份的北方已經開了新一季度的晝短夜長,加上天氣不好,臨近七點多天才亮堂起來。
沈闊身體并沒有真的有傷,他就是在這裡住住,早上大夫們也就沒有來查房。
反而沒有大夫們的打擾,還有伍毛兒。
小孩惦記着沈闊,睡醒之後牙沒刷臉沒洗,第一時間就來敲門了。
有些場景不适合被三歲的小孩見證,所以當房門被第三次敲響的時候,沈闊隻能不情不願的松了手。
醫院提供了早飯,很豐盛,但賀辰風一口沒吃,起床之後跟伍爺爺打了聲招呼這就要走。
關于早上的留人計劃,沈闊昨晚睡不着較勁的時候,也是琢磨好了的,不過這次沒用他出手,老孟就來了。
老孟是賀辰風以前的經理人,他們是同時期入行的,後倆一起成立車隊,共同見證和陪伴了彼此的成長和成就,關系很鐵,同時,老孟也最了解賀辰風能力的人。
如今車隊重新組建,老孟甚至比沈闊都更想留下賀辰風。
賀辰風雖然常年住在山裡,但老孟是不常的就會去看看他,他們經常見面,沒有什麼可逃和寒暄,老孟來了直接就是一頓質問。
“賀辰風,你小子怎麼回事,我他媽招你惹你了,你沒事把拉黑幹什麼!怕我上山拽你啊!你可别自作多情了,也就是沈闊還天天惦記着你,别人誰管你啊,真是的。”
賀辰風一夜沒睡,這會兒精神頭不是很好,沒有興緻和老孟鬥嘴,趁伍毛兒粘着沈闊再網上挑選玩具的世界,捏着眉心。“幫我訂張機票。”
“訂個屁呢。” 老孟說。“回都已經回來了,你居然還覺得自己能再走掉嗎,想什麼呢。”
“老孟。”賀辰風挺無奈。“ 你知道我當初怎麼離開的,我不可能再回來。”
“話别說那麼早。”老孟說。“已經過去八年了,你就是當初真犯了什麼大錯,就算是去坐牢,這會兒也該出獄了。”
“不是一回事。”賀辰風說。
“怎麼不是了。”老孟說。“誰還沒有個年少瞎眼的時候,青春沒喂過狗那還能叫青春嗎,但咱不能因為年輕時候一個錯,放棄自己的一生吧,一輩子那麼長的,難免磕磕碰碰,跌跌撞撞,跌倒了再爬起來就是了。”
“我都三十了。”賀辰風說。
“三十怎麼了。”老孟笑了。“你别老思維了,現在這個年代跟咱那會兒不會一樣了,三十歲都能算是青少年,五十歲也有很多開賽車上WRC的。”
“老孟。”賀辰風歎了口氣。
“哎呦行了,知道你糾結什麼。” 老孟也歎了口氣。“這幾年你住在山裡對外面了解的少,不知道現在圈子什麼樣,已經沒有幾個真正熱愛賽車的人了,都是金錢和利益,像沈闊這種理想智商的純粹的車手很少了,咱們能遇上這麼一個,好好培養。”
賀辰風沒說話。
“現在國内的賽車行業不景氣,就是因為沒有好的引領者。”老孟說。“賽車是咱們願意為之奮鬥一輩子的理想,我相信你并沒有丢掉初心,就算決定了不再親自上賽場,也該帶出幾個像樣的孩子,替咱們延續這份初心。”
賀辰風沒說話。
“沈闊那小子,是真不錯,我相信他是可以把我們國家的賽車行業拉到世界水準的車手。”老孟說。“但他還太年輕,需要一個領路人。”
賀辰風沒說話。
“而他身上有一種非常難能可貴的品質,你知道是什麼嗎?”老孟說。
賀辰風總算說話了。“什麼?”
“其實這次他把車開溝裡的主要原因是領航員報錯路書了,可無論誰過來嘲諷他技術,他都沒把這事兒搬出來當黨箭牌,沒跟任何人抱怨過,不推卸責任,這是一個賽車手該有的的擔當。”
老孟說着,伸手在賀辰風肩上拍了拍。
“那小子,真的很像當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