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止掙紮，任由他癡迷愛撫，縱情親吻，耳朵還能聽到津津唾液與肉碰觸的輕響，和他沉溺的喘息。

她閉着眼睛就像一條死魚一樣毫無動靜。

漸漸地身體上這些令人不知所措的觸碰竟然慢慢止息了。

林以棠看着動也不動一下的安奈，比任何時候都要惶恐。腹部那團火像是速凍了一般完全冰冷了下來。他突然覺得沒了意義。

也許這一次，他真的留不住她了。

以前這樣，她會掙紮，會打他，會哭，會控訴，這讓他感覺到鮮活和熱烈。

可現在，她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任他怎麼折騰都毫無反應，這讓他覺得自己也不像在活着。

而是死水一潭，遲早發臭發爛。

“就真的這麼恨我麼？”他被抽幹了渾身力氣般躺倒在她身旁，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闆。

“恨！恨不得你去死！”她睜開眼，憤恨地咬着牙。

去死麼？他低低笑了一聲。

這笑讓人覺得他下一秒真要去死似的。

她覺得他有病，壓抑住心頭不太好的預感了，繼續冷漠：“還玩麼？不玩了就放了我。”

他偏頭看着她，深情眼每一瞬都在勾勒她的輪廓，請在結尾讓他再好好凝視一次。

然後，他願意放她自由。

在他幻滅之前。

***

何璐發現韓沐先後去了幾家藥店，不太放心他，放下手頭的事情急匆匆趕回了南城。

結果剛到家就發現韓沐發着高燒暈倒在玄關，右手上一個碩大的血窟窿，臉上身上處處都是傷，吓得她魂都飛了，趕緊打了120。

韓沐攥在手裡的電話顯示給“媽媽”打了6個電話，都是未接狀态，并且對方沒回過來一個電話。

救護車到醫院急診的時候，韓沐已經醒了，一見身旁是哭成淚人的何璐，緊着的眉頭不着痕迹地松了松，然後又沉沉睡過去了。

醫生下的診斷是“手外傷感染伴多處軟組織挫傷”，開了全身CT和住院單。

何璐看着手裡一摞各種各樣的單子，心疼得着直掉眼淚。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走了沒多久，他怎麼就把自己糟蹋成這樣。

挂上了水，韓沐的高燒終于退下來人也清醒了。何璐剛想問韓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醫生就來查房了，還說韓沐有刀刺傷，這種情況必須馬上打破傷風針。

聽說要打針，床上的韓沐明顯瑟縮了一下，一米八的個子瞬間嬌小了許多，臉色霎時變得比身後的白牆還白。

原來這小子怕打針啊！

哈哈哈。

雖然氛圍不允許，但是何璐真的好想笑。

韓沐從小就暈針，所以他燒到暈倒都不願意到醫院裡來，生怕要抽血、挂水、打針奪命三連。

韓沐看着何璐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别過臉難得的紅了耳尖。

很快護士就端着一托盤東西過來要幫他打針了，韓沐差點跳下床就跑，被何璐一把揪住了眼神鎮壓了下去。

何璐回過頭連忙叮囑：“護士打哪裡啊？……那個……麻煩你輕點打啊。”

護士看着韓沐，哭笑不得：“嗯嗯，屁股。”

護士一邊打針，一邊把藥水慢慢推完，看着她把他摟在懷裡，一手捂住他眼睛，一手輕輕拍他安慰着，心說，真是倒反天罡哈~

他靜靜地挨在她懷裡：“何璐，不論是女朋友還是炮友我都隻有你一個，”他聲音啞而軟，聽得她臉一熱，“所以，追蹤軟件沒有必要知道嗎。”

何璐錯愕了片刻，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也是，他是學電子技術的，這些小伎倆怎麼瞞得過他。

那他明明知道還放縱自己監視了他這麼久？這和何璐認識的韓沐簡直不是一個人。

何璐一直以來都把自己定義為韓沐的炮友，因為他對她從來隻做。愛，不談愛。

有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她疑心病變得特别嚴重，懷疑他除了她肯定還有一個正牌女友，正牌女友用來戀愛用來寵，而他這個炮友就用來瀉火，不然無法解釋他們之間這種奇怪别扭的關系。

她是喜歡韓沐，喜歡到有點卑微，可她還有道德底線，如果他有女朋友，她就和他斷了，即使再愛，她也不做破壞别人關系的第三者。

于是，她偷偷在他手機上裝了一個追蹤軟件……

她承認這聽起來很瘋狂和變态，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到最後她什麼也沒發現，别說異性朋友，他連同性朋友也沒有，她也就釋懷了，就在也沒去管過這個軟件。

“那你怎麼沒把它卸載掉？”被拆穿了她有點尴尬，手足無措起來，嘴上問着手上還做着小動作。

韓沐看她，發現她正薅他手上的繃帶，手指一翻一轉他手上就多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繃帶蝴蝶結，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看她的眼神裡滿是溫柔和縱容。

“沒必要不代表我不喜歡。”他罕見地沒有冷言冷語，聲音反而染上些淡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