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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九歌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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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走就走。凝蕪很是佩服對方這種不拖泥帶水的作風。依舊是宗神秀在前,他将佩劍收好,稍稍落後。凝蕪特地留意,他們不是原路返回,而是走了一條新的小道。路上雜草叢生,甚是荒僻,顯然很少有人來。

兩人默不作聲,不多時,隻見前方有棵長勢茂盛的菩提樹,而樹下是一座孤墳。四周十分開闊,野草蔓延,很是寂靜。

宗神秀走到墳前停下,定定站着。凝蕪在他身後,好整以暇扭頭看去。

這一看,頓時心就不平靜了。

孤墳前面孤零零立着一塊木碑,上面醒目地刻着幾個大字,筆鋒冷峻,字體端正肅穆,顯是有人用尖銳之物一筆一劃用心雕刻而成。

凝蕪目光在“佛門尊首裳年華之墓”幾個字上驚疑不定打量着。心内似乎掀起一陣狂風駭浪,思潮起伏,久久無法甯定。

裳年華他……已經死了?

忽見面前之人對着墓碑緩緩跪了下去,背影挺直,卻能看出一絲寥落悲傷。宗神秀朝着墳墓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凝蕪努力平複心情,不由自主往前幾步,站定,仍是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過了許久許久,他才克制着,淡然開口道:“我聽說過裳年華的名字,是西天界非常重要的人物,為何他的墓地會出現在九歌門。”

他這麼說不怕會暴露身份,因為裳年華的名号,隻怕比他這個如今人人憎恨厭惡卻記不起名字的暴君還要令人印象深刻。西天界雖遁出紅塵,但裳年華帶領門内弟子在中天界行過的善事,那可是至今都值得津津樂道感恩戴德的。除了裳年華對人們貢獻不小之外,還有就是此人實在讨喜,就很能理解人們為何對之念念不忘。

作為一派宗門之首,而且曾經的佛門絕對是可以碾壓現在的九歌門的存在。裳年華在宗門之内就深得人心,因為他性格極好,是一名稱得上極度仁慈無可挑剔的佛修。還有一點,他從不殺生。如果是别人,用不殺生來評價,那肯定會被說不真實,虛僞,要麼冠一頂道貌岸然的帽子。而他,是真的做到了,可以在所有清聖美名之中屹立不倒。要是有人說佛門之首一生連隻螞蟻都沒踩死過,也不會有人敢質疑,他們一定深信且崇拜。

裳年華為人溫潤若明珠,但又帶着一絲内向羞怯。佛門之人,并非個個剃光頭燙戒疤,外在皮囊,并不能作為評判一人修行高低标準。裳年華常年一襲潔白僧袍,一身的清淨出塵。在當年所有修士裡面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凝蕪之所以對此人這般記憶猶新,是因為,兩人有過交情,而且隻深不淺。這也是他為什麼驚愕的原因。十九年前的圍剿,西天界确實有參與,隻不過帶頭的人不是裳年華。

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見面,竟是天人永隔。一時間,凝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什麼。他隻覺得,仿佛一覺睡醒,很多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這也是情理之中無可避免的。未免有些唏噓。

雖不知宗神秀與自己昔日故交有何關系,但看對方舉動,也能猜到幾分,定然不簡單,就不拐彎抹角,凝蕪道:“你……師兄你與這位裳年華是什麼關系?”

他更好奇在乎的,是裳年華的屍身怎會安葬的九歌門。轉念一想,西天界到中天界的通道非常隐秘,除了兩界高層,鮮少有人知曉。裳年華既然來到了中天界,不知應何而死,死去自然沒人能送他回西天界,就隻能埋骨他鄉。

宗神秀以往清冷如雪的面色終于有了變化,稍顯黯然,低沉而緩慢道:“他是我師尊。”

驚訝過後,凝蕪了然。門内人人都知宗神秀佛道雙修,卻原來竟然是佛門之首的徒弟。那麼他帶藝投師,還能受到宗門内弟子如此尊敬仰慕,也是其來有自,完全不丢臉的事。便是九歌門地位最崇高的三君,在裳年華面前,勢必也得恭敬喚一聲前輩。

凝蕪凜然道:“原來如此。我有個疑問,還望師兄解答。”

宗神秀背對着他,看不清表情,隻聽得他清冷的聲音,淡淡道:“嗯。”

凝蕪道:“裳……你師尊他,因何來到中天界?”

他心裡是不相信以裳年華的品性是為了來絞殺自己,恐怕另有原因。

宗神秀目視前方,一字一句道:“師尊說過,他為的是,尋一位故人。”

聞言,凝蕪心口猛跳,臉色微微蒼白,忍不住又上前幾步,與宗神秀并肩,目光凝固在碑身的字上,仿佛透過薄薄的木塊,看到了那張柔和明淨的面容。

良久,他咬着牙,同樣一字一句,一句一頓,慢慢道:“敢問,故人是誰?”

即使心中已有了答案,可還是想聽對方親口說出。

宗神秀道:“小雅國國君。”

凝蕪道:“為何找他?”

宗神秀沉默片刻,看他一眼,思忖道:“師尊沒有明說。但我想,應是想帶他走。”

他是裳年華徒弟,凝蕪記得裳年華雖有門人無數,又是佛門之首,卻沒有收過一名徒弟,帶領的都是其他佛門長老的弟子。宗神秀應該是他的關門弟子,且僅此一人。蓋棺定論的猜測,份量不輕,何況宗神秀本人已然非同小可,說的話,認定的事,是什麼,就一定是什麼。凝蕪信了。

走去哪裡?回西天界?如此說來,裳年華是想冒着被四界針對的風險趕來救他護着他,隻可惜來晚了,兩人終究沒有見到最後一面。

墓前插.着幾柱香,擺着新鮮的水果和點心,墳墓周圍也光秃秃的,沒有多餘雜草,可以看出經常有人來祭拜。凝蕪手裡抱着仙葩劍,居高臨下,衣袍随風獵獵作響。

半晌,他擡頭往天上看,聲音悠遠,喃喃道:“是誰殺的他?”

宗神秀沒有立即回答,他靜靜凝視師尊墓碑,緩緩起身。兩人身穿同色紅衣,身形颀長,如一對畫上仙人。宗神秀比凝蕪略高半個頭,紅色發帶束起烏黑長發,側面面容清俊絕美,長睫掩蓋住所有傷懷,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疏離樣子。

凝蕪握緊劍柄,不依不饒道:“是誰?”

宗神秀轉頭看他。凝蕪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怔了怔,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我隻是好奇,師兄不知道,我這個人吧,就是喜歡獵奇,越奇越感興趣,越幽暗越熱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花八門,無所不能。”

宗神秀垂下眼簾,不知可否不予置評,微不可聞“嗯”了一句。不知信沒信。

凝蕪道:“所以,師兄你不滿足一下師弟的好奇心?”

回答他的還是一個淺淺的“嗯”字。宗神秀深深望了眼裳年華的墓地,轉過身,看樣子是不打算告訴他了。

一股悶氣湧上心頭,凝蕪沒有追上去,把佩劍随手丢到一邊,慢慢坐在地上,與眼前的墓碑面對面。似是感慨又似憐惜,壓着說不出的憤怒,他冷冷道:“你啊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笨。當年你弟弟都騎到你頭上去興風作浪把你關起來了,你還能容忍,不是笨是什麼。”

斜晖默默,蕭瑟秋風今又是,隻是,換了人間。

想到往事,胸口悶悶的,呼吸不暢,很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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