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接過沐巾,卷起衣袖,将手伸入浴桶中。
水中的波動,還有背後傳來的奇異觸感,讓沈玉軒不由得繃緊了身體。
薛如見他如此模樣,有些奇怪問:“二少爺是不是感覺哪裡不舒服?”
“沒有。”沈玉軒隻覺得折磨,或許他今天就不該堅持洗澡。
薛如哦了一聲,繼續搓洗。
沈玉軒平時應該不怎麼曬太陽,整個背部白淨,覆蓋着一層薄薄的肌肉。
現在這些肌肉都僵硬着,看樣子确實不太喜歡被人觸碰。
薛如自覺加快速度,不消一會,就轉到側面。
沈玉軒看向現在正給他擦洗胳膊的薛如:“薛娘子之前也是這麼幫你丈夫洗澡的嗎?”
他突然出聲,薛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頭:“嗯。”
沈玉軒嗤笑一聲:“薛娘子就不怕被你丈夫知道,然後生氣嗎?”
本朝雖然民風開放,但是對于已婚男女,還是約束比較多的。
一個已經嫁人的女子,跟其他男人同處一室,還幫忙沐浴,怎麼看都不太合适。
薛如神情平淡:“他已經死了。”
沈玉軒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也難怪沈明軒會與她走得這麼近。
他一開始還以為他大哥不僅見異思遷,還觊觎人妻,原來是他多想了。
既然沒了這層顧及,那隻要她答應,等守喪期滿後,他大哥恐怕就會馬不停蹄地将她娶進門。
想通這些,沈玉軒表情有些怪異:“薛娘子覺得我大哥如何?”
薛如看他一眼:“二少爺突然問這些做什麼?”
她并非是不想回答,就是覺得沈玉軒現在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總感覺她要是說了什麼不對的話,就會被他抓住把柄。
“薛娘子日後可還打算嫁人?”沈玉軒又換了一種問法。
薛如見他一直追問,隻能敷衍道:“若是遇到合适的,自然會嫁。”
她與已故丈夫是經媒婆介紹認識,相處也不過兩年,感情遠沒到為他守寡一輩子的地步。
隻要有人能接受她女兒,她也會認真考慮一下。
她這個回答,落入沈玉軒耳中,已然是變相的答應。
想到薛如很可能會是他新的大嫂,沈玉軒說:“薛娘子先回去吧。”
薛如聽他又開始趕人,見他身上也擦洗得差不多,将浴巾還給他:“胳膊上的傷口碰不得水,二少爺待會可要注意一些。”
說完,她也沒在屋裡久留,轉身離開。
門闆開合的聲音傳來,沈玉軒從浴桶中站起身,擦幹水漬,随便披了件裡衣躺在床上。
夜裡安靜,不多時便陷入夢境。
“二少爺。”耳邊傳來似遠似近的呼喊聲。
沈玉軒睜開眼,眼前的場景有些朦胧飄忽。
晃了晃腦中昏沉的感覺,他看向站在面前的薛如:“薛娘子怎麼還留在這?”
薛如沒有說話,而是朝他露出一個笑。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順着他的脖頸一路往下。
那種肌膚相貼的觸感十分明顯,沈玉軒一時也分不清這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他擡手抓住她的手:“薛娘子這是在做什麼?”
薛如貼近他,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說:“二少爺覺得我要做什麼?”
溫熱的呼吸,帶起一陣酥麻。
沈玉軒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任憑按在他身上的那隻手越來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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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走出門,提上之前放下的空桶回到廚房。
鍋中的水借着竈台裡的餘溫依舊保持着熱度,她将水打出來洗漱,随後回到院子。
“薛娘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小桃披着外衣從小公子的屋裡出來,打了個哈欠。
薛如也沒想到會遇上她:“可是小公子醒了?”
“沒有,我就是進去看看。”小桃睡得迷迷糊糊,很快就被轉移注意,再次打了個哈欠,“薛娘子快些睡吧。”
說完,她轉身進了隔壁屋子。
薛如松了口氣,推門進去看小公子。見他确實沒醒,才到旁邊的床上躺下。
第二天中午,薛如用膳時沒看到沈玉軒,好奇詢問小桃:“二少爺今天不跟我們一起用膳嗎?”
小桃說:“二少爺昨天夜裡偷偷洗了冷水澡,不小心染上風寒,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她感歎道:“你說二少爺怎麼就偏偏要洗這個澡呢?”
薛如頓了一下,沒有說話,往嘴裡扒了幾口飯,等咽下去,才緩緩說:“你不是說他有潔癖?”
“你說的也是。”小桃贊同地點頭。
她夾了一點菜,又繼續說:“不過二少爺怎麼也不找人幫他燒點熱水,現在天氣變涼,稍不注意就容易病倒,更别說他身上還受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