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玉軒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兀地變得難看了幾分。

沈明軒逗弄懷中的粥粥：“粥粥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粥粥被陌生人抱着，本就有些抗拒，現在見他親近自己，立馬害怕地朝薛如伸手：“娘~”

沈明軒見她要哭，隻好将她遞還給薛如。

薛如将粥粥接過來，笑說：“粥粥有些認生，等過段時間熟悉就好了。”

沈明軒溫和笑着：“無妨。”

最開始他抱小公子的時候，小公子張口就哭，哪有粥粥這麼懂事，好歹讓他抱了好一會。

确定下來粥粥的事，薛如就不留在書房打擾。

待薛如抱着粥粥離開，沈明軒問沈玉軒：“玉軒還沒說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沈玉軒性子冷淡，平日若是沒有事，基本不會來書房找他。

方才他與薛如說了這麼久話，本來以為沈玉軒會不耐煩地走掉，沒想到他還留在書房，想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沈玉軒開口：“學堂那邊供給紙筆的書肆我已經聯系好，大哥可不必再多操心。”

“嗯？”沈明軒有些奇怪，“之前你不是說讓我幫你聯系嗎？李掌櫃那邊的價格我也談好了，隻等着你點頭。現在怎麼又突然去聯系了其他書肆？”

沈玉軒面不改色地撒謊：“朋友推薦的書肆，幫忙照顧一下生意。”

沈明軒點頭：“既是朋友推薦，那幫忙照顧一下也應當。”

他沒問紙價，沈玉軒雖從不過問家中的生意，但也并不是任人忽悠的愣頭青。

就算買得貴了些，也當做是給朋友的面子，他們沈府不差這點錢。

畢竟能讓沈玉軒稱之為朋友的人不多。

想到這，沈明軒問：“不知道你這位朋友性子如何，有空邀到府上來宴請一番？”

沈玉軒說：“她平時很忙，很少有機會外出。”

“那就可惜了，不然我還想與你這位朋友認識認識。”沈明軒略帶惋惜。

“既然你自己聯系好書肆，李掌櫃那邊我就幫你回絕掉。下次若是有機會，你再跟他聯系。”

不管怎麼說，李掌櫃都是他聯系好的人。這次合作不成，下次肯定是優先找他。

沈玉軒應下：“好。”

兩人沒有其他話要說，沈玉軒不再多留，轉身離開書房。

沈明軒思索一陣，喊來府中家丁，讓他去幫忙定一家酒樓。

雖說生意沒成，但該有的誠意還是要有的。李掌櫃那邊，他終歸還是要去賠一下禮。

而沈玉軒這邊離開沈明軒院子之後，徑直往自己住的院子走。

他路過薛如住的院子，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略帶興奮的說話聲。

轉頭往裡看去，小桃正蹲在粥粥面前，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嘴裡念叨着說：“粥粥快喊姨姨。”

粥粥乖巧地坐在小闆凳上，睜着葡萄似的大眼睛，一會看看小桃，一會又擡頭看向旁邊抱着小公子的薛如。

得到薛如鼓勵的眼神，她捏了捏手指，帶着些忸怩開口：“姨~”

“嗳，粥粥真乖。”小桃高興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被這麼可愛的小女孩軟乎乎地喊一聲，她隻感覺一瞬間心都要化了。

粥粥害羞地往旁邊躲了躲。

薛如将小公子面朝外抱在懷中，讓他也能看到其他兩人。

小公子一手抓着薛如的衣襟，一臉好奇地低頭看向比他大一些的粥粥。

粥粥顯然對小公子也很有興趣，見他在薛如懷裡轉身，同樣好奇地打量他。

而她這麼關注小公子，是因為薛如抱着他。

那原本是屬于她的懷抱，現在裡面躺着另一個小孩。

不過她知道娘親是為了賺錢才照看其他的小孩，而那些錢，可以給她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所以她現在就隻有一點委屈，對，就隻有一點。

不過她眸中還是克制不住地流露出渴盼。

薛如看到她乖巧的模樣，心中一軟，将小公子遞給小桃，轉而抱起粥粥。

她親了親粥粥的臉：“粥粥要是覺得不開心，一定要跟娘說，知道嗎？”

薛如怕自己一不注意，就忽略了粥粥的感受，讓她受了委屈。

她現在的重心肯定是要放在小公子身上，粥粥這邊就難免要忽視一些。

如果讓粥粥在這裡受委屈，那還不如把她放在家裡的好。

“嗯。”粥粥聽話地點點頭，依戀地靠在薛如懷中。

沈玉軒看着裡面的人，眼睫微動，轉身走進隔壁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