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看到尤露手裡的黑霧後,立馬解除了戰備狀态。它笑嘻嘻的圍着籠子飛行,用焰火做的眼瞳盯着黑霧看。
“剛才那麼狂妄,敢對女巫出言不遜,現在被關在籠子裡的可憐蟲是誰?”克洛斯的眼瞳比籠子裡的整個黑霧都大,它的眼中倒映着瑟瑟發抖的黑霧。
“薩佛,我警告你,無論女巫如何決定都不是你能置喙的。”克洛斯一改往日的戲谑,變得嚴肅起來。“無條件的服從女巫,直到獻出生命就是吾等的命運。”
尤露把那小巧的籠子放在掌中,還不等克洛斯再說些什麼,尤露便握拳,紫色的霧氣彌漫。再次張開手掌那籠子和黑霧已經不見蹤影,隻見一顆銀質戒指默默躺在尤露的掌心。
那銀戒指中鑲嵌着一顆顔色暗沉如烏雲的紫寶石,隻是在那烏雲中有一抹亮色的水影,那正是黑霧被封印在寶石内部。
“别急,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森林不做虧本生意。”尤露将戒指戴到左手食指上,她将戒指靠近唇邊對着寶石低語。像是對黑霧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主人。”克洛斯看了看女巫,又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沉睡的人魚王子。
克洛斯能感到女巫有自己的想法,但沉默和服從是使魔的美德。
尤露歎了口氣,她有種力不從心的疲憊感。森林在大陸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而想經營好如此龐大的國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她也明白黑霧的心情,而除了他森林裡确實還有衆多沉默的受難者。如果她也能像其他女巫一樣,也許做個暴君會更輕松。
不知怎麼的,這些灰暗的念頭占據了尤露的腦海。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都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
尤露甩了甩頭,将那些想法甩出腦袋。她深吸一口氣,重新讓自己振作起來。不論面對怎樣的麻煩與困境,她相信隻要前行終見曙光。
“走吧,先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尤露的女巫空間内還有一定劑量的香膏,但現在看來鲛人的感染已經不是現在的存量能夠應對的了。
尤露開始計劃着是否要在女巫腹地種植格雷雅瑪,畢竟她沒有時間讓每個鲛人接受格雷雅瑪盛開的沉睡夢境。更别說鲛人對女巫的巫力向來排斥,當下面對鲛人最好的解決方法可能就是,高強度的燃燒花泥。
隻要這個鲛人國度都使用花泥當香薰并持續一段時間,瘟蟲自然就銷聲匿迹了。
“走吧。”尤露示意克洛斯跟她離開。
尤露為了防止被人察覺出女巫的氣息,沒有使用瞬移魔法。她費力的擺着華美的大尾巴,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魚的目光。那些目光或羨慕或敵視,猶如在萬花凋謝的花園,隻尤露一枝獨秀。
過于引人注目對尤露來說并不是好事,她本想着有些事情讓黑霧替她悄無聲息的辦了,但現在不得不她自己出手了。
尤露憑着記憶穿過那個狹小的海岩縫隙,她來到了當初奇維克帶她來的那個他自己的領地。她選擇先給這裡的人魚驅蟲,一方面來說這裡的聚落人數較少,自己剩下的藥膏可以覆蓋感染者;另一方面來說,這裡是奇維克的領地。
隻是,來到這該如何開場。
上次被奇維克帶到這個小聚落的時候,自己還幻形了。而今的她隻是改變了女巫的綠色瞳孔,其他的就是她本來的樣貌。
一個陌生的,且沒被感染的雌性人魚,要用什麼借口将大家聚集起來呢。
總不能把大家都捆起來吧,正當尤露頭疼的時候,有人出聲和尤露打了招呼。
“閣下,歡迎再次大駕光臨。”來魚衣冠楚楚,文質彬彬。若不是那頭尤露熟悉的長發,她幾乎都要認不出來眼前的人了。
“占星師?”尤露不經脫口而出,而當她出聲時自己就後悔了,因為上次救占星師時,自己還是幻化成老妪的模樣。
尤露有些驚訝的看着占星師,和第一次見面相比相差太多了。那是他正處于癫狂的崩潰狀态,而現在整個人都仿佛重獲新生。
特别是他象征魔力的長發,此刻變得光滑而細膩。一頭秀發在發間點綴珍珠,精緻又美麗,完全诠釋了人魚的原則。隻是相較于他的上半身,他的尾巴也變得十分凄慘。
“又見面了。”占星借着水色長發的遮掩,從側面靠近尤露和她耳語。
尤露警惕起來,面對占星師溫柔的耳語,她覺得這更像是一種挑釁。
“救命之恩,怎能忘卻。”占星師和尤露拉開距離,到達一個合适的社交距離後向尤露行了一個紳士禮。“我會協助您的一切行動,高貴的女士。”
尤露打量着眼前的人,或許他看穿了自己年老的僞裝,但卻沒有看破女巫的身份。
“或許您并不信任我,但您總該相信奇維克王子吧。”占星師眯着眼笑着,眼睛還亮亮的。“換句話說,您可能不了解鲛人的習俗。”
“在鲛人的國度,王族的伴侶享有王室同等的權利。”
“也就是說嗎,我們也是您的子民,請随意吩咐我們,殿下。”占星師對着尤露認認真真的行了個大禮,來表達自己的敬意。
“什麼!”尤露終于明白了占星師那是什麼眼神,那分明是科室大家八卦小情侶時的眼神。
但更讓她吃驚的是,這種奇怪的傳聞到底是什麼來的,明明自己和奇維克接觸也不多。
“殿下。”
“殿下好。”
“殿下的尾巴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