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笑了,别弄髒了衣服。”斯維坦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呵護一隻蝴蝶。盡管這隻蝴蝶正在謀殺自己。
“别怕,我因你而生,為你而死。”斯維坦勉強至極的露出虛弱的笑臉,握住尤露顫抖的手,将匕首往自己的心髒推。
自己就這麼看着斯維坦緩緩閉上眼睛,沒一會死亡的灰白色染上了斯維坦的臉,而那把穿透龍之心的匕首卻退去黑色的外表,變得熠熠生輝。
“唔。”就在畫面如同灰燼一樣消散,尤露終于忍不住還是吐了出來。
盡管她以為,經曆過無數次急症室的生死,她對死亡的接受力已經很高了。但在面對斯維坦的生命由自己親手奪去時,尤露内心不可遏制的震動。
“不,都是假的!”尤露身體由元素構成,基本上沒吐出什麼東西,她直接拿袖子一把擦了嘴,反手拿着匕首向侍女長的虛影揮去。
那一擊勢不可擋,虛影像水中的倒影般散開又合上。
“哦,親愛的小心。”侍女長這下确實被尤露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你真固執,但你知道嗎,世界就将毀滅在你手中。”
尤露還在不停的被那些災難般的幻象折磨着,那一聲聲哀嚎萦繞在尤露的耳邊,斯維坦那一雙泣血的黑瞳,在尤露面前怎麼也忘不掉。
“你閉嘴!”尤露将匕首向幻影擲去,那匕首劃過一個半圓的弧度便被虛影吞沒了。
“不,親愛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女仆長的虛影看尤露态度堅決,索性也沒時間陪尤露鬧了。
虛影一步步接近尤露,盛大的白光下,尤露看清了虛影的真身。
“什麼!”尤露驚異的叫出聲來,在那道炫目的白光下,尤露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那白光幾乎将世界變成一片雪白,連尤露的腦子裡都變成了空白。不知過去了多久,尤露才漸漸緩過來。
“主人!你醒了!”
尤露剛半睜眼,就看到面前的克洛斯異常興奮的跳來跳去。
“不愧是主人,這麼快就打破幻境了。我可絕對沒有懷疑過主人的實力!”
尤露被克洛斯叽叽喳喳喊的腦仁疼,下意識去按太陽穴。可尤露被斯維坦牢牢的圈在懷裡,尤露費了好大力才堪堪抽出手來。
克洛斯一看尤露做這個動作,知道是自己吵鬧了,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此刻,黑暗的深淵底部,隻有人魚的海洋咒語掉落些許發光的魔法粒子照亮。安靜的深淵,尤露卻心如鼓擂。
她隻能在斯維坦懷裡,感受貼在背後的那依然跳動的心髒。斯維坦龍族的體溫偏高,把尤露微涼的身體染上暖意。
尤露的大腦瘋狂回想剛才那一幕,在那聖光的背後分明是神明的容顔!
冷汗順着尤露的額頭,如同一隻滿懷惡意的爬蟲爬過尤露的肌膚。尤露隻覺得喉頭幹澀發緊,她知道那把可以奪取斯維坦生命的匕首,此刻正安靜的放在她的女巫空間内。
森林女神特意将尤露拉入未來的時間線,這似乎是她給自己的特權,卻也是警告。違背神明的意志所帶來的結果,是不是自己能承擔的呢。
尤露的心猶豫了,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嘴唇被牙齒咬得發白。
最終,尤露将那把匕首扔到了女巫空間不起眼的角落,無力的掩飾匕首的存在。
“斯維坦怎麼還沒醒?”尤露緩了好一會,才能正常的發出聲音。
“不知道,主人别管他,就把他扔這!”克洛斯倒是輕松,他早看斯維坦不爽了。
尤露擔憂的用手去試探斯維坦的鼻息,可靠近看斯維坦的臉才發現,斯維坦的嘴角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尤露看着斯維坦嘴角微笑的弧度似乎還在逐漸變大,疑惑的觸碰上斯維坦的嘴角。
“切。”克洛斯發出的氣音滿是不屑。
就在尤露好奇斯維坦正在經曆怎樣美妙的幻境時,尤露突然被斯維坦猛地抱緊。
就在斯維坦笑得身體都發抖了的時候,尤露才反應過來斯維坦在裝暈。
“诶!”可惜斯維坦還沒高興多久,腦袋上就多了個被尤露敲出來的大包。
“活該。”克洛斯露出一個滿是尖牙大大的微笑,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