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道婉轉勾人的吟唱響起。
“金波潋滟映芳華,紅萼嬌妍照绮焰。豔色傾城勾魄意,引人摧折夢魂間。”
隻見一名貌美的白衣男子邊行邊唱,款款踏上舞台。等他站定,他一手半挽長發,笑意盈盈地朝四面的觀衆行禮緻意。
“諸位,今夜這第二位美人,由柳逢館敬獻。”
語畢,他赤足行至囚籠一側,嵌套的陣法頃刻起效,就如放大鏡頭一般,将那被縛住之人全方位的展示。
“嘶!”
江雨棠倒吸了口涼氣,道:“他……”
隻見兩人高的囚籠之中,那人冰肌玉骨,仿若仙人下凡,但又染上這紅塵顯得媚色無疆,輕而易舉便引人心生摧折之意。
此時,他穿着身淺金色紗衣,朦胧間透出粉嫩的肌膚之色,身上還纏縛着幾道紅繩,正正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姿曲線。
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交疊在一處,被鎖鍊牢牢扣緊,整個人半吊于空中。因摩擦而生的紅痕詭豔至極,看得讓人忍不住,想将他那纖細白皙的腳踝,也锢上這相似的紅痕來。
更妙的是,他面上輕覆紅紗,容顔半遮半掩,但不經意露出的那抹姿容絕對堪稱絕色!
山溪禮抿着唇,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個仔細。
昨夜他腕上的擦傷和青紫并未處理,現下雖然被妝粉遮蓋了些,卻還是讓她瞧得一清二楚。小花他……
她腦子有些混沌,似乎覺得有些心急,又有些愧疚,還有些不可言說的占有欲。
“如何?諸位可瞧清楚了?”那台上主持人再度開口道。
“肆樓玄字,五千兩!”
忽的,山溪禮聽見右上方不遠處的窗邊,傳來一道迫不及待的聲音。
“貳樓玄字,六千兩!”
緊接着,她右下方也傳出一道如出一轍的聲音,想來是各個房内的陣法将其聲線拟成了同一人。
江雨棠并未認出花銜青,此時聽着外頭火熱的叫價,眼睛都瞪圓了,“小山,我竟不知,京中有錢人這麼多!”
她雖然是禮部尚書之女,但月銀也不過一百兩。
摸摸相形見绌的小金庫,她歎了聲,“唉,看來咱隻能看得見摸不着了。”
“這柳逢館還挺别出心裁,旁的那些候選人都是表演些樂器舞蹈,他們倒好,牢牢踩住有些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是的,淩虐欲。山溪禮心想,誰都會有的淩虐欲,尤其是,當無瑕之物被禁锢,任你肆意擺布、發狠玷污,無處可逃時。
很快,此起彼伏的叫價聲逐漸慢了下來,隻剩幾人還在進行最後角逐。
山溪禮猛地轉身,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飛速道:“雨棠,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哎!等……”
江雨棠話還沒說完,門便被“砰”的關上了。
她癟了癟嘴,“什麼事這麼着急啊……算了,好不容易偷偷來一次,我可要看夠本。”
門外,山溪禮随手揪住了一個小厮,惡狠狠道:“給我找個房間,我要競價。”
這些小倌館的,淨知道欺負小花。
此處有多位天師把守,不宜擅闖舞台救人。更何況,小花如今是端國公的義子,身份尊貴。馬上便要入學院了,她決不能讓他還未入學便成了笑柄。
想到此處,她心底刺疼,氣勢陡然冷如寒霜。
她很快被帶到一個新房間,此時那位主持人正欲高聲宣布最終入圍者,山溪禮趕忙朗聲道:“二十萬兩!”
這可将近是方才最高價的兩倍。一時間那主持人也愣了愣,旋即他朝山溪禮的方向颔首,“肆樓地字,二十萬兩。”
見無人再出價,他繼續道:“感謝肆樓地字、叁樓地字、叁樓玄字的客人支持,今夜您三位中哪位能抱得美人歸,還請仔細聽這映心比的規則。”
山溪禮蹙眉,朝一旁小厮道:“我不是出價最高嗎?為何還要比?”
“大人您有所不知,花魁之夜比賽共分兩部分。方才這出價中,三位價最高者的合計,便是這位花魁的最終身價。
待所有候選人一一評完後,身價最高者,便能順利當選本屆花魁。
而這映心比,便是各候選人自己出的題,以此選出今晚同誰共度良宵。”
榮升後援團最大氪金粉的山溪禮:黑店!簡直就是黑店!
她黑着臉,聽完了主持人的規則介紹。
此時,另一位小厮已經送來了一把弓,她手掌一翻,便握在了手中。
還好,小花出的題目是用弓箭射落捆住他手腕的鎖鍊。要是同别的候選人一樣,整個吟詩作對之類的,她可就一籌莫展了。
“現在,按競價順序開始,叁樓地字。”
“嗖!”
隻見一道箭光直刺而去。那人應不擅弓箭,準頭極差,箭尖擦過花銜青的胸前,紗衣被劃破,露出一大片旖旎春色來。
山溪禮看得牙根緊咬,握弓之手用力到發抖。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氣,才克制住方才想擊偏那箭的沖動。
她斂眸,不再看他,努力放緩自己的呼吸。
很快,終于輪到她了。隻見她滿弦拉弓,扳指牢牢勾住箭尾,蓄勢待發。
縱使她對自己很有信心,這個距離她甚至閉着眼睛都能射中。但她心裡卻如臨大敵,緊張得指尖冰涼。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