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守閣人奇道。
“周老,是我約她來藏書閣釋疑的。課室那邊已有過交代。”宋淮塵眼眸微擡,回了一句。
山溪禮徹底被他這番話驚住了。
——這人是在幫我?為何?我同他并無交集,甚至稱得上有所得罪。
——他究竟有何所圖?難道,他發現昨夜的小符人是我做的了?
山溪禮思緒百轉千回,待一觸到宋淮塵的視線,趕緊順坡下驢,“先生,學生方才有所隐瞞,實在抱歉。”
“的确是我有些疑惑想同宋公子請教,但我有些不好意思……”
守閣人聞言終于點了點頭,“這有何不好意思的,老生為新生答疑解惑并無不妥,隻是,以後還是需以課業為主。”
“您教誨的是,學生記下了。”山溪禮乖巧點頭。
守閣人不做他想,畢竟誰能想到禁欲冷淡的淮塵公子,也會說謊呢。
山溪禮老老實實跟在宋淮塵身後,從旋梯上了四層。
這一層靠窗擺了許多矮桌,最遠那張案幾上整整齊齊擺了好幾沓書,融融潋滟的光線正好灑在上面。
宋淮塵領她上來後便沒再開口,此時徑直朝那處走去,旁若無人地坐下了。
山溪禮環顧四周,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她總算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逮住了。
隻是,為何他也能不去課室?
她撇了撇嘴,随後調整表情,朝他走去,“多謝宋公子解圍。”
宋淮塵頭都沒擡,手下翻了一頁書。
山溪禮想着自己那勞什子攻略任務,決定把握機會,拉進二人距離。
“公子心胸寬廣,樂于助人,我實在感激。不知可有什麼我能做的事以當報答?”
山溪禮腆着臉,也跪坐到案幾一側。
這一次,宋淮塵終于肯慷慨看她一眼了。
他手中翻頁停頓,聲線疏冷,道:“再握一次。”
山溪禮:“?”
看着他遞來的手掌,她承認,她再次驚呆了。
——這對嗎?系統,我就問問你這對嗎?!
可惜系統并未回答她。山溪禮隻得咽咽口水,尬笑一聲,“咳、宋公子還挺會開玩笑的。”
“我向你道歉,分院典禮時的确是我太沖動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宋淮塵放下另一隻手上的書卷,這隻手卻仍锲而不舍地擺在山溪禮面前,靜靜盯着她。
山溪禮被他看得心底發毛,這般沒有情緒,看淡一切的眼神,實在難以抵禦。
“好吧,在下唐突了。”
山溪禮一個狠心,伸出手握了上去,一個标準的現代握手禮。
他手掌溫度倒與他本人形象不同,溫溫熱熱,比小花的手暖和多了。山溪禮心想。
下一秒,她便察覺對方微微松開,随後指節用力,竟直接與她十指相扣!
山溪禮瞪大眼睛:“?!”
“可以了。”
不超兩秒,宋淮塵開口,而後微微蹙眉,毫不拖泥帶水地收回了手,拾起那本書繼續看起來。
山溪禮被水靈靈地晾在一邊,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得她心裡潦草雜亂。
——難道,這人能通過握手察覺我的妖族身份?
她思緒拉扯得很遠,覺得宋淮塵定是有些深謀大計,卻一時半會兒看不透徹。
“既如此,那我也先去找書了。”她趕緊溜之大吉,為防自己是不是真的暴露了什麼。
閣中共有九層,僅有上兩層是學生禁入,其餘幾層皆可随意借閱。
山溪禮按照書别标簽,一本一本翻找着。
妖族記錄數不勝數,大多都是描寫妖族習性及天賦的。而且又因着是人類編撰,大多無從考據,山溪禮自然也能瞧出許多不符之處來。
此界應可算作末法時代,妖族自然也與往時不同,或多或少地發生了改變。
因此,大多數書山溪禮隻是瞧一眼目錄,便直接放了回去。
草草翻了數千本妖界相關書籍,她一無所獲,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或許野史雜記能有些眉目?
她一邊想着,一邊扶着樓梯扶手往上一層走,掌下扶手質地如玉,甚是好摸。
猝然,扶着的手掌不知被什麼劃了一下,小魚際一痛,她迅速低頭查看,隻見幾滴殷紅血珠冒了出來。
分明塗了紅豔一團,但細膩扶手卻有如活體一般,迅速将血液吸收得了無蹤迹。
“這是?”
下一瞬,一股強勢的吸力從左側牆壁而來,她毫無準備,徑直被吞入了裂開的縫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