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鲛人一族的天賦,聽說的确玄之又玄,不為外族知曉。
看來,她還得再去查查鲛人的資料。
如若藏書閣中找不到答案,她便隻能抽出時間,将景樓送回妖界,找鲛人族問問了。
将這頁紙收回荷包,她屈起雙腿,用手環住膝蓋,把腦袋埋了進去。
耳邊,偶爾傳來幾道“簌簌”的風吹葉聲,暖和的陽光曬的她脖頸發燙,明明烘得她整個人暖洋洋的,她卻覺得莫名的冷寂。
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受這紙頁莫名其妙的影響仍有餘韻,還是,因為花銜青不在。
但事實上,她和花銜青也不總待在一起,不是嗎?可是為什麼此時她卻覺得有些過于空曠了,到處都空落落的。
這實在太奇怪了。
“唉。”毛茸茸的腦袋下,一聲歎息傳來。
“我明明沒有那個意思……哼,小氣鬼。”
她癟着唇,擡起頭來,一個精緻的煙青色禮盒徑直闖入了她的眼簾。
也不知是何人丢在那處角落,灑掃的小童們經過時嘀咕幾聲,沒敢擅自将其拾走。
山溪禮站起身來,走過去蹲下。
隻見盒身煙青,四面是金箔手繪的竹枝紋。
本體為竹子的山溪禮有些心癢癢。沒想到,這人還挺有眼光!
不過她倒也沒據為己有,畢竟不知其主人是故意暫放于此,還是不小心遺落。
她掏出符紙,繪了張符,愛屋及烏地貼在上面,幫它減輕些日曬風吹。
随後,她擡腳離開,回了住所。
花銜青和暖寶還未回來。她拿出屬于花銜青的論璧,摩挲了兩下,用力推開他的房門。
“啪”的一聲,論璧被她重重放在桌上。
“哼,還給你。”她氣鼓鼓地,自言自語,“不随行就不随行,我還就想自由自在呢!”
她踏出房門,用力把門關上,“再也不送你上課了!下課我也不接!哼!”
山溪禮回到自己房間,将密室中取得那枚論璧拿了出來。
它的粉色針織套甚是可愛,成色居然還算新,不知是不是加了什麼特殊材料。
她攤在手上抖了抖,巴掌大的銀色圓片便滑落出來。
“1号……”
圓片背面的編号,居然正是1。而花銜青的那一枚,是177。
不行,若是拿着這一枚去藏書閣,定會引人注目。
她回憶着“177”編号的外觀,布了陣法收斂氣息,随後悄悄施展妖力。
蠻橫的妖力如激光刀,在1後面多刻了兩個數字,乍一看上去,與花銜青那塊所差無幾。
很好。山溪禮滿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地搗鼓符篆和陣法。
就憑創出虛拟論壇,還有密室中那一溜的丹藥試驗品,她覺得那位現代人前輩一定也是很有想法的奇人,那她自然也不能落後。
總之,自己這傀儡小符人肯定還得改進一番。
傍晚時分,聽到院門被推開,她心跳一頓,知道是花銜青下學回來了。
她利索收拾好桌面,“唰”地推開門,旁若無人地離開住所。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跟一陣風似的。
暖寶察覺她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們,又瞧見花銜青,他似乎也不甚在意,一臉淡然地回了房中,隻好獨自困惑。
這兩人,到底怎麼了?!
然而無人在意他的心思,山溪禮去膳堂拿了兩個饅頭墊肚子,随後又緊趕慢趕,朝藏書閣走去。
有了上午的經驗,她主動沖守閣人打招呼,囫囵展示了一番手中論璧便順利混了進去。
現下有了線索,她專心緻志地尋找着一切與鲛人相關的字眼。
直到月上中天,其餘人早已離開,而守閣人也終于忍不住來催她,她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書冊。
整整三日,她同花銜青一句話都沒說。
她每日不是窩在房内研究創新符篆,便是溜到藏書閣查閱書籍,偶爾還趁着無人之際,傳送至那密室中找找别的線索。
“銜青……”
此時,山溪禮在膳堂吃飯,不期然聽見身後熟悉的聲音。
是袁妍。她又同花銜青在一起。
山溪禮筷子不停,淡定咀嚼,然而每咽下一口都味同嚼蠟,她蹙了蹙眉,站起來轉身欲走。
隻一刹那,她便撞入了花銜青的眼神之中,而後她飛快别過臉,打斷了對視。
他看起來似乎,清瘦了些,微揚的眼睫下陰影更深邃了。
山溪禮咬了咬唇,不去想他。
有了這般自由的時光,她也試着摸清了宋淮塵每日的作息安排,借機偶遇了數次。
隻是,妙道行者有許多地方并不能擅入,是以她仍是在課室院外和藏書閣跟他搭話。
“宋公子,又見面啦!”
山溪禮朝宋淮塵揮了揮手。
雖然宋淮塵還是有些寡言,就像此時,他仍隻是朝她點頭示意,但她覺得自己的好感度應當是提升了些。
“喂,常戍衛最近的醜聞你聽說了嗎?”
“常戍衛?他們不是袁丞相麾下的嗎,能有什麼醜聞?”
台階一側的男子聞言,一臉神秘地朝身邊的友人道:“就在昨夜,那位袁副将自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