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禮:“……”
啊,是熊孩子,好氣,但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呼~
她皮笑肉不笑,眼神攫住烏鴉的綠豆眼,咬牙道:“看不出來呢,閣下年紀輕輕,有什麼正事兒?說來我聽聽?”
烏鴉脖子一梗就要回怼,眼前卻突然一黑。是山溪禮的手掌将她捂在了掌心。
“噓!”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山溪禮,你在此處作甚?”
白衣纖渺,蘭香娴靜。正是林今瑤。
“啊,是林妙道啊,我在練弓呢。”
“呵”,林今瑤瞧見了插入泥裡的那支箭,勾了勾唇,“你可知,随行妙道不得踏入主閣地界?”
“知道,我這不還沒踏入嗎?”
林今瑤墨發半挽,面上溫柔,話語中是十足的關心:“知道便好。随行妙道不似院中學生,說到底不過是個下人。若是不小心犯了禁,可得當心連累了自家主子。”
山溪禮眉心微蹙,覺察到她話中的夾槍帶棒,估摸着她可能還在因裴序歡喜她一事心中不忿。
也不欲同她做些口頭上的争辯,她息事甯人道:“林妙道說的不錯。
“我無法踏入,不知林妙道可否幫我撿一下箭矢?”
“這可不巧了,我有急事,幫不了你。”她掃了眼就在腳邊的箭簇,面帶笑意地跨過,朝外走來。
“你還是尋别人來幫忙吧。”她語氣一頓,打量了山溪禮一眼,“你不是最愛靠外力了嗎?”
山溪禮被她這輕蔑語氣一激,自己可是親眼在密室看見林今瑤服下潤脈丹的,反唇相譏道:“林妙道說這話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
林今瑤面色一變,指節不自覺劃過腰間,那兒正藏着她獲得的那截指骨。
難道,山溪禮也察覺我身上有這東西了?也是,她身上的東西與這指骨有感應,我既然能感知到她,那她也應能感知到我。
林今瑤步子停住,轉向山溪禮,“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語畢,她回身幾步,袅袅婷婷地撿了那箭矢,遞與山溪禮。
“隻是小心,步子邁得太大,被反噬便得不償失了。”
山溪禮冷眼看着她,沒想通她怎就突然就态度轉變了,“這就不勞林妙道操心了。你還是管好自己吧。”
林今瑤居然也不惱,溫柔地伸出手,撫了撫山溪禮掌心的小烏鴉,它因方才山溪禮伸手接箭而被暴露了出來。
“既然是秘密,便爛在心裡。不然,對我們倆都不好。”
林今瑤說完便施施然地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山溪禮。
所以……她剛剛是變相承認自己借用外力了?還威脅自己幫她保守秘密?
不對。她低頭朝小烏鴉道:“她認識你?”
“認識個錘子,老娘才不認識她呢!說話怪裡怪氣的。”暴躁的嘶啞聲傳來,聽得山溪禮額間一跳。
“我說,你是個女孩子,能不能優雅一點!優雅!”
小烏鴉踩了踩她掌心,“關你屁事!”
山溪禮梨渦浮現,笑得滿臉森寒,下一秒,她便施了個符,将烏鴉的嘴給封上了。
難怪古往今來都不愛聽烏鴉叫喚呢,難聽便罷了,還不知死活。
“如果她不認識你,那她為何要摸你一下?難道不是暗示我,她知道你的身份?”
“難道是……知道我的身份?不對啊,我瞞得這麼嚴實,就隻有裴序一個人知道。我最愛靠外力?難道是我妙道行者考核作弊被逮到了?”
山溪禮嘀嘀咕咕幾聲,轉身離開。
“你說得對,她講話确實怪裡怪氣的。”
她點點頭,積蓄起一絲耐心,再度好聲好氣朝小烏鴉道:“你可知,方才那處有禁制?你若是擅闖,現在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我名山溪禮,歸屬食鐵獸一族,奉命來人界查案,現在我問你話,你便好好答,懂嗎?”
“不然……”山溪禮惡狠狠地盯着它,“我就把你的毛全拔光,同那些人界烏鴉關在一處,受盡嘲笑和鄙夷!”
小烏鴉猛地一顫,縮緊了翅膀。山溪禮見它被恐吓住了,滿意地解了符。
“說說吧,叫什麼名字,妖力幾何,為何出現在此處,方才在做什麼?”
“我……沒有名字。妖力……我也不知道。這個是嗎?”話音落下,隻見它支棱起一邊翅膀,噗呲一聲,炸火花一樣冒了零星妖力出來。
山溪禮趕緊用術力将其掩蓋。
妖力澄澈斷續,應是才剛化形不久,但居然已有不弱的天賦威壓。看來,她已覺醒了天賦。
然而,她之前觀察它時,它卻像隻尋常烏鴉一樣,絲毫妖氣都沒有,說不定,便與它覺醒的天賦有關。
“我是想跟着那個男人來着。”
“為何要跟蹤他?”
“老娘、呃,我想跟便跟了,關你什麼事。”
山溪禮換了問題,“你為何離開妖界?何時來到人界的?”
“我不知道,一醒來我周圍便全是人族了。妖界是哪裡?”
“那你如何知道自己是妖族,他們是人族?”山溪禮抓住重點,追問。
“我……”小烏鴉突然目露驚慌,瑟瑟發抖,“我不知道,我聽其他人說的。”
山溪禮察覺她的不适,溫柔撫摸它的腦袋和翅膀,“乖,别怕,有我在呢。其他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