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霜卻忽然問:“遭到反噬會怎麼樣?會死嗎?”
他點了點頭,煞有其事道:“會死,不僅如此,倘若那魔修造下了這麼多殺孽,死後靈魂也會永墜閻羅。”
說完之後,江慕的頭就抽痛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嘶——”了一下,眼神卻從未從她臉上挪開,
就這樣,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幾近失去血色。
“霜姐姐?”江慕仔細觀察着她臉上細微的變化,“你認識那罪魁禍首?還真的是個魔修?”
白秋霜低下頭,又看着江慕,手裡的帕子像面皮一樣被她扯來扯去。江慕就托着腮,等着她的下文。
“小慕啊……”
“嗯,怎麼了霜姐姐?有什麼我能做的,我肯定全力以赴。”
白秋霜閉了閉眼,“我同那王大人家的小姐,筱筱算是手帕交,就算是婚後,我們也時常來往。”
“!”江慕一口茶點沒咽下去去,被噎住了,蹬着腿,伸着一雙爪子要水喝。
白秋霜趕緊給他倒水,等他順下去,這期間,臉色緩和了不少,她重新坐回去。
再次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她曾經偶然之間救下的人,
身量很高,坐在椅子上,腿看起來要伸出二裡地了,五年不見,抽條的竟然這麼快,看着倒是很壯實,曾經那個稚嫩的影子慢慢褪去,臉長得越發俊朗了,像個真正的大人了。
她看着,許是年紀長了,又許是自己的膝下沒有孩子,看着他,竟然生出幾分慈愛之心。
這般想着,倒是發自内心的希望他不要摻和進這件事情裡。
“我沒事兒了,霜姐姐,你繼續說吧。”
白秋霜從座位上起身,江慕看她咳嗽兩聲,随後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白秋霜叫她去熬些參湯來,那丫鬟就應聲退下。
江慕四處看了看,一瞬間覺得空空蕩蕩的。
白秋霜等人走遠,這才開口,“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隻能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罷了。”
江慕整了整衣領,喝了口茶水,連手裡的糕點都放下了,兩手老老實實地搭在膝蓋上,做足了準備,白秋霜潤了潤嗓子,一個故事就這麼徐徐展開。
五年前,一個穿着樸素的孩童剛剛邁出城主府的大門,一頂軟轎就停在了城主府門前,下人管家一眼就認出了來人,趕緊叫小厮放人。
“王小姐,我們家夫人早就等着你了。”
彼時正值二八年華的王若筱穿紅着綠,袅袅婷婷,扶着婢女的手略一點頭,一路走到了白秋霜住的别院。
院子裡還貼着前些日子的喜字,院前的紅燈籠還挂着,城主同夫人新婚燕爾,膩歪了兩天才去處理公務,夫人性子好,給大家的月例往上又提了提,整個城主府都洋溢着喜氣。
兩個小姐妹彼時一相見都頗為激動,王若筱拉着白秋霜的手扯到自己跟前,“白姐姐,你如今真是,愈發動人了。”
白秋霜抿着嘴羞澀一笑,紅唇宛若花瓣,挽起的鬓發上插着一朵嬌嫩欲滴的花,拿胳膊肘虛虛的挨了她一下,“又打趣我,你不是也一樣,我可是聽說,你也好事将近了。”
白秋霜把話題拉到王若筱身上,王若筱這下也鬧了個大紅臉,“白姐姐,你真是平白比我多出來四歲,怎的還同我一般見識。”
“那林家公子,據說相貌堂堂,家裡長輩也都開明,這樁婚事我可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啊——别說了白姐姐,”王若筱自顧自的坐下,“這婚事都說好,可是我連人都沒見過,不是我真心喜歡的,縱他有萬般好,我也不想嫁!”
白秋霜一向了解她,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一番話,她面色凝重,“筱筱,你可别告訴我,你眼下已有了心上人了。”
王若筱嗫嚅兩聲,“白姐姐……我知道不對,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他,你見過就知道了。”
白秋霜第一次見她這樣,往日裡驕縱的少女也有這樣一幅模樣,所以她也舍不得再言重,隻提醒她,“你父母那邊,可不是好相與的,我勸你趁早坦白,不然等日後,婚期臨近,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那個人就是你剛才嘴中的那個魔修。”白秋霜停下來,閉上了眼,“早知如此,當初我該攔着她的。”
江慕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不要自責了霜姐姐,這也不是你的原因,那這魔修,若是同王小姐兩情相悅,又如何造下這滅門之禍?”
“這就是接下來我要同你講的,”白秋霜示意他停下,給了他一個眼神,“我隻希望,我同你講完之後,你能不以身犯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