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事吧?”柳書問曲靜意,她是信曲靜意的。
曲靜意扯下自己臉上的面紗,面紗下是凝如羊脂玉般的皮膚光滑透亮,要放以前柳書得可能會要連接。
“傷口好了。”不僅好了還一點傷疤都看不見。
曲靜意笑着,“你放心吧,水婆婆的醫術很好,我跟你說隻要人還能喘口氣水婆婆都能救回來。”
有了曲靜意的保證,柳書心裡安心多了,小狼臉上和她身上的傷口到現在還能看見,曲靜意就那麼直接好了,皮膚也變的特别好。
水婆婆擡眼,她起身手裡的彎刀刀刃發紅,柳書知道要開始了,小狼被麻藥麻的隻能半眯着眼,柳書坐在床邊握着他的手。
剛握上時,柳書感覺兩個堅硬的東西碰到了一起,後來才發現那是他們雙方手上的繭子。
幹農活久了,用的工具又是最原始的靠的全是人力,手為了保護内裡的皮肉,在表面上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柳書覺着自己的手心像是硬紙闆子,手指關節變大,很像是蜘蛛網的每一個節點凸起。
柳書能感受到小狼是害怕的,她就那麼握着他的手,小狼全身沒了力氣,想把手收緊都做不到。
水婆婆手裡拿着把彎刀,旁邊放着一碗清澈的水,或者是酒,猩紅的彎刀輕而易舉的鈎開小狼腿上的皮膚。
口子很大從膝蓋延伸到腳踝處,鮮血溢了出來,曲靜意跟小穎避過頭去她們害怕血。
柳書卻很平靜的看着,彎刀鈎開皮膚後再鈎開裡面的肉,不一會柳書就看見埋在血肉裡的白骨。
但也隻是能看到那麼一點,其他的地方全是血肉模糊,柳書看不出什麼。
小狼的額頭出了汗,柳書掏出胸前的帕子小聲的問:“疼嗎?”
小狼動用全身力氣,很微小的搖頭,被眼皮遮住一半的眼球看向柳書。
他的手指動了動,在柳書的手背上敲打,敲打的意思是讓柳書不要擔心,整場“手術”極為漫長,柳書眼裡除了血紅什麼都沒有。
鼻尖一開始能聞到血腥味,時間久了已經麻木,什麼也聞不到了。
結束後,水婆婆把鈎開的皮膚肉全部縫合好,從膝蓋到腳踝有一道細長的黑線,那是水婆婆縫線留下的。
曲靜意跟小穎自覺地的收拾了流到床上的血迹,柳書一個人愣坐在床邊,她身上都是冷汗,手緊緊的握着小狼的手。
半眯着的眼皮已經全蓋住,小狼這是睡了,曲靜意跟水婆婆說了些什麼,柳書沒有聽清楚。
她還從來沒有陪過人做手術,還是全程目睹手術過程。
水婆婆擦着手道:“半個月後,他的腿就會像他另一隻腿那樣靈活,這半個月他就先在我這住下,吃的有老婆子我打理。”
柳書還想說些什麼,水婆婆就開始趕人,柳書都沒來得及好好看小狼一眼,門合上的時候柳書看着小狼閉眼躺在床上。
她手心還有冷汗,曲靜意知道柳書她是不放心,于是安慰道:“每日午時我爹會讓人來送東西,你可以在裡面待上半個時辰。”
柳書僵硬的轉頭,“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跟水婆婆的關系可比任何曲家人都要好,不然她是不會答應給小狼治腿的。”
柳書“嗯”了一聲,幾人上了馬車,蘇芙快在馬車上坐了一天了,她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你們好了?”蘇芙問。
柳書沒有說話隻是點頭上了馬車,柳書對蘇芙說去何若谷的酒樓,曲靜意不明白柳書這是要做什麼,爆炒蝗神仙不是賣完了嗎?
一路上,柳書掀開馬車的窗簾往外望,街上的行人特别多,她來這裡馬上就要一年了。
馬車停在距離何若谷酒樓的一側,柳書讓她們在車裡帶着,自己下去,柳書先是跑到酒樓後門,樣子鬼鬼祟祟的。
柳書那一身粗布上面全是補丁,鞋子上有好多破洞,都能看見腳趾,頭上頂着拼接而成的布。
這一身跟叫花子沒有太大的區别,唯一有區别的是,柳書的一身都很幹淨,就表面意思的幹淨。
她的頭發很整齊好好的被布包裹着,不似叫花子那樣淩亂,身上的粗麻衣很破舊卻是看不到髒污的,臉上的皮膚被曬的黝黑,那雙眼睛很亮。
柳書在何若谷的酒樓趴了會,擡起步子朝馬車走過去,她走來的步子很輕松愉悅,要比去時好多了。
曲靜意連忙問:“怎麼了,就那麼一會你怎麼會變的那麼開心?”
柳書仰着頭聲音怪異的說:“要不要在城裡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