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立儲的聲音愈來愈大,後宮之中最坐不住的自然是貴妃尹氏,尹子賢一早上便在屋内一通發作,一連摔碎的珍品無數。
“一個個的,本宮兒子還沒死呢,就想着往上爬!”尹子賢咒罵一聲,她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尤其是那個三皇子,别以為養在了皇後的名下就可以順理成章成為太子,想都别想,皇位必定是我兒才能坐的!回來的探子怎麼說?”
貴妃身邊的侍女表情難看,她搖了搖頭:“回禀娘娘,還是沒有二皇子的消息。”
“一群廢物,本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尹子賢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侍女,小侍女忙不疊答應。
尹子賢冷靜下來,轉而問道:“靖安侯府的姑娘如何了?”
“回禀娘娘,靖安侯府的鹿姑娘聽說是病了,這幾日都卧病不出,帝京城也沒有鹿姑娘的消息。”
尹子賢微微轉了轉頭,她不緊不慢地在宮内踱着步子:“那丫頭是個有心的,深得我兒和本宮的喜歡,我兒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她若是敢抛棄我兒,我必然也要讓她付出點代價。”
尹子賢說完輕笑幾聲,心中似乎已經有了打算:“她不是一心想要嫁給我兒嗎?想來自然也是願意的。隻是可恨,我兒沒了倒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鹿昭尚且不知道貴妃心裡的籌劃,隻是日日看着沈之澤送來的信件發呆,她也不哭也不鬧,反而讓靖安侯和曲明蘭沒有可以安慰的由頭,這幾日都隻能避而不談。
沈文白這幾日看着帝京的權貴之間像是亂成了一鍋粥一樣不由得覺得好笑,這燕國不知何時竟然全部都圍着他沈之澤轉悠了。
沈文白自顧自的和自己對弈,他手執一枚黑棋從容地放下,白子瞬間陷入囹圄之地。
“他們不是想要沈之澤回來嗎?那我就讓沈之澤歸來。”沈文白再次放下一枚黑棋,白棋滿盤皆輸,“我的好哥哥,倒是要謝謝你将你的一切拱手相讓于我。”
翌日。
早朝之上,又是一場因為立儲而産生的辯論,皇帝沈從安愁容不展地看着高堂之下的文臣武将一個個的公然對堂,他歎了口氣。
“罷了,就立三皇子為太子吧。”沈從安無奈妥協說了一句,朝堂之上這才安靜了下來。
忽然内侍急匆匆地趕了上來,他的出現一下子吸引了群臣的注意,皇帝斥責一聲:“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内侍忙不疊跪下,語氣顫抖,額角落下豆大的汗滴,像是見了鬼一般:“陛下,太子、太子殿下回來了。”
沈從安倏的一下站起身,他有些不可思議結結巴巴确認道:“你、你好好,回來的是,是澤兒嗎?”
“千真萬确啊陛下,二皇子,太子殿下現在正在宮門口請求入宮呢!”小内侍道。
“快、快快快,誰敢攔朕澤兒,讓進來!哈哈哈哈哈朕的澤兒回來了,”皇帝沈從安一瞬間來了氣勢,“你們,一群大臣倒像是閻王殿黑白無常一般,各個都催朕的澤兒死無葬身之地,如今朕的澤兒歸來,你們還要将太子之位讓給老三嗎?”
群臣緘默不語,沈文白跟在内侍身後,聽着内侍的阿谀奉承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似乎對内侍的話語并不感興趣,内侍見沈文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也就嘿嘿一笑住了嘴。
這内侍跟在皇帝沈從安身邊多年,自然也是熟悉沈之澤的,竟然也沒有将沈之澤和沈文白分辨出來。且不說二人本就是一母同胞生的一模一樣,尤其是沈文白周身氣度和沈之澤如出一轍,這全要儀仗于沈文白窺視沈之澤的生活多年,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爛熟于心,就算是皇帝沈從安和貴妃尹子賢同時都站在他們面前,也無法将二人分辨。
沈文白走到高堂之上,他看着高位之上的皇帝沈從安,然後行禮道:“兒臣沈之澤,拜見父皇,雍州戰事已然告捷,不日之後北狄使臣就會同我燕國議和。”
“哈哈哈哈哈,不錯,好啊,”沈從安大喜過望,“朕重重有賞,所有人都重重有賞,澤兒你既然回來了,今晚朕就為你舉辦慶功宴!”
“多謝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求。”沈文白行禮道。
“但說無妨,但說無妨啊!”皇帝接連笑了好幾聲,看得出來确實是大喜過望。
“兒臣要求娶靖安侯府的鹿姑娘鹿昭為太子妃,還請父皇恩準。”沈文白道。
“這......”沈從安微微猶豫,“這事可以暫且擱置......”
不等皇帝沈從安說完話,沈文白當即臉色一變,然後再次擲地有聲說道:“兒臣要求娶靖安侯府的鹿姑娘鹿昭為太子妃,還請父皇恩準。”
“......”沈從安不再言語,他眯起眸子看向眼前的沈之澤,沈文白擡眸,一雙狠厲的眸光看向沈從安,竟然讓沈從安都不由得心驚一下,眼前的沈之澤給他的感覺熟悉又陌生。
第三次,沈文白再次道:“兒臣要求娶靖安侯府的鹿姑娘鹿昭為太子妃,還請父皇恩準。”
當即朝堂議論紛紛的聲音不斷,沈從安也是知道了,沈之澤是鐵了心的要娶鹿昭為妻,先前的拖延看來是沒有辦法了,沈從安思量一下,說到底鹿昭适靖安侯府的嫡小姐,也不是不能幫襯得了沈之澤,雖然沈從安心中有更好的人選,但是畢竟群臣面前,沈之澤又是軍功累累,不同意的話反而說不過去。
皇帝沈從安的臉色微微緩和,他放緩了預期道:“既然如此,拟旨,封靖安侯府鹿昭為太子妃,七日之後入主東宮。”
“謝父皇。”沈文白嘴角揚起一道弧度道。
沈文白心中暗自爽快,莫說是這太子之位,就連太子妃鹿昭沈文白一并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