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允了沈文白,沈文白一把抱起鹿昭,貴妃和皇帝臉色不由得一驚,鹿昭頓時被吓得酒都醒了,不由得小聲念叨:“快放我下來。”
“不放。”沈文白開口。
沈從安沒有制止,隻是搖了搖頭感歎道現在的少年郎啊,頗有他當年的風範。
貴妃看着沈文白将鹿昭抱走,然後向沈從安道:“陛下,您前些日子說是要給太子再納幾房妾室思慮的如何了?”
沈從安沉吟片刻:“太子和太子妃成婚尚沒多久,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想來太子也不會同意,何況太子妃入主東宮才沒多久,這就納妾怕是會遭前朝非議。”
貴妃嘴角抽了抽,不由得有些失望:“這、這樣啊。”
沈從安瞥了一眼尹子賢,大抵知道尹子賢心底裡打的是什麼算盤,便開口提點一二:“孩子大了,便讓孩子去吧,一味禁锢在身邊反而會害了他。”
“是。”貴妃自然聽得出沈從安是什麼意思,隻能低聲應下,見沈從安要走,尹子賢行禮道,“恭送陛下。”
待到未央宮再無他人,尹子賢這才得以發作,她将桌案上的擺設一并掀翻摔碎。
“澤兒是我的兒!我的!”尹子賢氣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然後目視着殿外,看着沈從安離開的地方,“一個個的竟然都叫我放手,澤兒可是我花了大代價才保下來養在身邊的孩子。”
彼時,宮中的暖陽依舊,尹子賢輕輕閉上雙眸感受着殿外的暖陽,她發出幾聲大笑,這才平靜了些許。
東宮。
沈文白将鹿昭輕輕放置在床榻之上,鹿昭意識已經模糊,她拉着沈文白的手,将沈文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邊,然後小心用自己的臉輕輕地蹭着,活像靖安侯府鹿昭養的那隻狸奴,看得沈文白有些發笑。
“阿澤......”鹿昭喃喃一句,沈文白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然後少年慢慢收斂了笑容,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淡淡注視着鹿昭,鹿昭已經陷入沉睡,他描慕着鹿昭的眉眼:“什麼時候,我才能以文白的身份站在你的面前?”
“昭昭,你多看看我好嗎?我不比沈之澤差。”沈文白拉起鹿昭的手靠着自己的臉,少女平穩地呼吸着,沈文白看着鹿昭的睡顔輕笑一聲,“罷了,至少讓我多在你的身邊待一會,不管是用什麼身份。”
忽然門外侍從來報:“太子殿下,貴妃娘娘在殿内發了很大一通火,您要去看看嘛?”
“不必。”沈文白淡淡撇了一眼那人,“不如把這個消息告訴皇後娘娘,我想她可比我更想知道這個消息。”
“是。”侍從應了一聲,然後俯身告退不再打擾鹿昭和沈文白。
尹子賢啊,沈文白心裡思量着,他的眼眸轉了轉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待我收拾完沈從安那個老東西就來收拾你,今日你所做的我會加倍讨回來。
鹿昭醒來時,已經日薄西山,她心道一聲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她邁步赤足落在地上,暖黃色的陽光照進屋内,給屋内添上一層溫柔,鹿昭搖搖頭回憶着喝醉後的事,生怕自己做出什麼丢臉的事,她的酒量不好自己是知道的。
鹿昭從殿内出來,詢問了一番沈之澤的去處,便來到東宮的書房,彼時沈文白正在裡面自顧自的和自己對弈,鹿昭見狀便駐足在門外看着沈文白,她垂眸淡淡一笑,看着斜陽打在沈文白身上,給那人消瘦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暖意的溫柔。
一旁的内侍見到太子妃,立馬便道:“太子妃,太子說你随時可以進去。”
鹿昭搖了搖頭:“他還在忙,我就不便打擾了。”
鹿昭轉身要走,就聽見屋内的沈文白喃喃一句:“沈之澤,你輸了。”
鹿昭一怔,她轉過身破門而入,她一臉驚詫地看向沈文白:“你剛才在叫誰,在說什麼?”
鹿昭心底爬上了一個恐怖的想法,她看向沈文白,沈文白輕聲一笑,然後擡眸看向她,一瞬間鹿昭覺得眼前溫柔的眸子裡盡數是精明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