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文白下了早朝之後就會同鹿昭一起用午膳,鹿昭看着一桌子豐盛的菜食絲毫不為所動,沈文白步履匆匆地趕來,連朝服都沒有退去,他坐在鹿昭的對面,看着鹿昭。
“孤今日心情不錯,解決了幾個冥頑不化的老東西。”沈文白笑着看着鹿昭,“你呢,考慮的如何了,隻要你随時求一求孤,孤不介意既往不咎,解開你腳上的鐐铐。”
“被你下诏獄的大都是肱股之臣,你這樣做,不怕把整個大燕拖垮嗎?”鹿昭擡眸看向眼前殘酷不仁的暴君。
鹿昭今早就聽說了,沈文白又将幾位群情激奮的大臣打入诏獄,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文白故意為之,讓這些消息傳入鹿昭的耳中。
“大燕垮了又如何?這個國家可曾對孤仁慈過?”沈文白輕笑兩聲,他看向鹿昭,“這做臣子的,要做的隻是聽君王的命令就好,就像你,”沈文白起身捏起鹿昭的下颌,“隻要你乖乖聽話,沒有什麼是孤不能許諾給你的。”
“做夢。”鹿昭擡頭看向沈文白,咬牙切齒道,“想讓我因為這區區鐐铐就屈服于你,做夢。”
鹿昭重複強調了一遍,沈文白深吸一口氣,原本好聲好氣地和鹿昭說話的性子頓時沒有了,他看向鹿昭危險地眯着眸子:“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軟肋在我的手上?”
鹿昭似乎立刻反應過來什麼,春華亦是反應過來,拔腿就要跑。
“抓住她。”沈文白仍舊捏着鹿昭不動,手上的力氣愈來愈大,春華逃跑不及,很快就被沈文白的人抓住,攔腰抱住拽了回來,鹿昭看着春華搖着頭。
“不要!”鹿昭看向春華,春華的發髻已然淩亂,侍衛手上的力氣不減,任憑春華怎麼掙紮都死死拽着人。
“給孤打。”沈文白擡擡手,兩根手指微微彎曲示意一番,侍衛旋即對着春華的腹部就踹了過去,春華吃痛一聲跌倒在地。
沈文白放開鹿昭,他在屋内踱步,看向春華,春華強忍着一句話也不說,鹿昭頓時慌了神,他拽住沈文白的衣擺,腳上的鐐铐頓時叮當作響。
“不要,沈文白,不要讓我恨你。”鹿昭死死瞪着沈文白。
“求孤。”沈文白看着鹿昭,鹿昭的嘴張了張卻是怎麼都開不了口,沈文白的聲音不由得放大,“求孤!”
鹿昭痛苦的閉上雙眸,她攥着沈文白衣擺的手微微滑落,她最終還是妥協了:“求你,沈文白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這樣。”
沈文白再次擡擡手,身旁的侍衛停止了對春華的拳打腳踢,沈文白摸了摸鹿昭的臉,,動作溫柔、神情滿意:“真聽話。早這樣不就什麼都好說了嗎?”
沈文白蹲下身,他試圖去抓鹿昭的腳踝,鹿昭卻是害怕的本能地向後瑟縮一下,“别動。”沈文白沉聲道,他抓住鹿昭的腳踝,拿出随身攜帶的鑰匙插入鎖孔,叮當一聲,鐐铐應聲落地。
鹿昭渾身沒了力氣,她一陣癱軟被沈文白托起,沈文白抱着鹿昭走向殿内,春華艱難爬起身跟了上去試圖阻攔:“陛下,娘娘身子嬌弱,經不起您這麼折騰啊。”
“退下。”沈文白顯然不打算理春華,一句呵斥就将春華拒之門外。
春華拍打着殿門卻被侍衛無情帶了下去,沈文白将鹿昭放置在床榻之上,他小心地湊近鹿昭,試圖撫摸鹿昭的臉龐,卻被鹿昭無情躲開。
“昭昭,對不起。”沈文白道,“你等孤解決掉一切,我們就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你要解決誰?阿澤嗎?”鹿昭看向沈文白。
“别叫他阿澤,昭昭,孤和沈之澤不一樣,孤隻剩你了。”沈文白強行抱住鹿昭,鹿昭掙紮一二,見沒有辦法便也不再反抗,“隻要你乖乖聽話,孤真的什麼都可以給你。”
鹿昭垂眸,思索一二,如今靖安侯府、春華、朝堂之上的群臣,他們的性命都系在沈文白的一念之間,也系在鹿昭的态度之上。
鹿昭微微哽咽,她沒得選,沈文白手上的籌碼幾乎是壓迫着鹿昭不得不走向沈文白,鹿昭擡起手輕輕拍了拍沈文白的後背以示安撫,沈文白眸光微微顫抖。
他松開鹿昭,看着鹿昭眼神中的茫然,鹿昭緩緩開口:“我陪着陛下,陛下先把诏獄裡的大臣放了好不好?”鹿昭的語氣盡量的溫柔,她害怕自己的目的太過于明顯。
“好,當然可以。”沈文白欣然答應,鹿昭這才松了一口氣。
至少,她能做一點是一點。沈文白喜怒無常,自己在沈文白身邊若是能掌控沈文白一二也算的上是自己的功德一件吧。
“我乏了,陛下用完午膳早些回去歇息吧。”鹿昭神情困倦,她被沈文白的情緒拉扯着,幾乎是心力憔悴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