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看不透鹿昭的心思了,鹿昭似乎在和自己背道而馳,與自己的懷抱擦肩而過走向另一個人的懷中,而那個人是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樣卻能活出自己肆意潇灑、無所顧忌的沈文白......
沈之澤又何嘗服氣?他擡頭看向灰蒙蒙的天,淅淅瀝瀝的細雨從天而降,沖刷掉了鹿昭的鮮血,也沖塌了沈之澤先前所有的驕傲自負。
沈文白急匆匆帶着鹿昭回了涼州,他急切地叫來了涼州城中所有的郎中為鹿昭清創,可是他卻得到了一個噩耗。
“皇後娘娘的性命尚且可以保住,隻是,娘娘肚中和陛下的孩子,沒法保住了......”郎中吞咽一口口水說道。
沈文白聞言整個人陷入了呆滞,孩子?他們是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什麼孩子?”沈文白不可置信地紅着眼睛問道。
郎中擦了擦額頭的汗:“就是皇後娘娘體内有一龍子,已經有三個月左右大了......”
三個月......沈文白回憶起來,他想起來了,那夜煙花絢爛,靖安侯偷偷出城,而她吸引着自己行了荒唐之事,大概就是那個時候......
沈文白苦笑一聲,也就是說,沈文白看着自己的雙手,他的手不由得微微的顫抖,腦海中有些顫栗,也就是說,他親手殺死了鹿昭和自己的孩子。
明明在此之前,他還抱着鹿昭,希望鹿昭給自己生個孩子,可是事到如今,孩子卻被自己親手扼殺,那甚至是一個沒有徹底成型的孩子......
沈文白不由得大笑幾聲,真是上天都在和自己開玩笑啊,竟然就讓自己親手錯殺了自己的孩子。
忽然,蕭策掀開營帳的簾子,見着屋内壓抑的氣氛,看着沈文白坐在鹿昭的床榻邊,蕭策猶豫一二終究還是開口問道:“陛下如今打算是什麼?回帝京城,還是,拿下雍州城。”
雍州城内還有鹿昭挂懷的家人,還有沈之澤,而如今的沈文白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般,隻是看着床榻上臉色虛弱的女人一言不發。
良久,沈之澤才開口道:“回京城吧,那裡才是昭昭的家。”
“那雍州這邊......”蕭策惴惴不安地問道,在其位謀其事,其實這個時候才是一舉拿下雍州,生擒沈之澤最好的時機,如果任由沈之澤下去,必然會成為沈文白統治的心腹大患。
“不重要了,雍州在的人,都是昭昭在意之人,孤如今所求不過一個昭昭罷了。”沈文白垂眸,他坐在鹿昭的床榻邊,一隻手拉起鹿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他看着鹿昭不由得紅了眼睛、酸了鼻尖,“昭昭......”
蕭策自然也是知曉了沈文白的意思,不再多說什麼,就從營帳内退了出去,留給沈文白和鹿昭獨處的時間。
沈文白描慕着鹿昭的臉龐,将她鬓邊的發絲順好,沈文白眸光溫柔地看着鹿昭,如果不是自己這般急切地話,說不定鹿昭就可以順利誕下了自己的子嗣,說不定他也會成為一個即将做父親的人。
幾日之後。
鹿昭悠悠轉醒,她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緻,她動了動手指,卻無意間觸碰到了床榻邊安眠的沈文白,鹿昭不由得一驚,她有些警惕地看向沈文白。
沈文白被鹿昭的動靜弄醒,他看向鹿昭,鹿昭的眼眸中滿是陌生和警惕,果然,鹿昭還是不願意接納他嗎?
“昭昭你醒了?”沈文白道。
鹿昭看向眼前的沈文白,沈文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滄桑,下巴上也泛着些許青色,似乎勞累了許久,眼前的這個人叫她的名字昭昭,鹿昭卻不知道他是誰。
“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