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蕭策竟然一瞬之間覺得安心,這樣也好,好在,她對自己還有所求。
翌日。
将軍府熱鬧非凡,敲鑼打鼓的聲音不絕入耳,室内,江柳兒身着紅綠色的對襟齊腰襦裙,鳳冠霞帔好不耀眼,她輕輕抿一口口脂,看向銅鏡中的自己,耳邊的步搖搖曳,安平伯府無人前來觀禮,江柳兒便大緻已經猜到了安平伯府如今怕是早已經落魄。
江柳兒用輕薄的大紅色雲紋錦帶蒙住自己的雙眸,侍女将她的發絲都盤好,扶着她站了起來,一步步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前往将軍府翹首觀禮,衆人雖然面上不說,但是心裡都清楚,江柳兒是安平伯府的人,安平伯府遭了難,女兒如今從将軍府出嫁嫁給将軍府,又不知是何種的恥辱,隻是江柳兒沒有說,默默忍耐着。
江柳兒連轎攆都不用上,徑直去了前廳和沈文白拜禮,沈文白和江柳兒牽着紅綢邁過馬鞍,一旁的喜娘說着體面話,江柳兒的眼淚卻順着臉龐落下,不知道是不是認了這該死的命運。
“一拜天地——!”喜婆吆喝一聲,江柳兒麻木地和蕭策拜堂,蕭策臉上沒有什麼變化。
“陛下,皇後娘娘駕到——”太監吆喝的聲音響起。
江柳兒聞言,猶如刺耳的聲音穿透腦海,她驚詫地轉身看去,朦胧的錦帶上照出兩人的身影,其實江柳兒看得真切,那是鹿昭,是她舍棄了一切送出城的鹿昭,如今言笑晏晏地站在沈文白身邊,同他牽着手。
江柳兒一瞬之間,覺得自己委屈至極,但她不能漏了馬腳,可是她就好像被定在了那怎麼都動不了,江柳兒呆滞地看着門口,沈文白和鹿昭從她身邊擦肩而過,鹿昭身上的脂粉味道撲鼻,就算江柳兒她真真切切地瞎了也不會聞不出鹿昭的氣味。
“呵。”江柳兒笑了一聲,上天好像和自己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江柳兒覺得荒唐,矗立在那一動不動,沈文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安平伯府無人前來,蕭策又無親無故,這高堂之上坐着的必然就是一國之君和一國之母,江柳兒察覺到身後的兩人入了坐,蕭策拉着江柳兒,江柳兒本不願動,卻被這樣硬生生地壓了下來,她和蕭策跪在沈文白和鹿昭面前。
“二拜高堂——!”
江柳兒磕下頭,她知道,拜下這一下,就和鹿昭再無瓜葛了,她和鹿昭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蕭策和江柳兒再次起身。
“夫妻對拜——!”
......
“禮成!送入洞房。”
鹿昭噙着淚,看着江柳兒被喜婆們扶着回了房間,此時的鹿昭還不知道即将發生什麼,江柳兒尚且沒有發作,沈文白起身去和蕭策敬酒,便允諾了鹿昭可以先去看看新娘子。
鹿昭起身離開了前廳,她被下人引着在将軍府内的小路走着,還沒走多遠,忽然有個生面孔徐徐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禮:“皇後娘娘,我家夫人想見您一面,有些話她想跟你講。”
鹿昭微微一愣:“你家夫人是何人?”
“皇後娘娘隻管前來就知道了。”小侍女面上沒有懼色,想着鹿昭也是個脾氣好的,鹿昭看了一眼引路的侍女,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本宮先去一趟,告訴小柳兒不必等着急了。”鹿昭道。
緊接着,鹿昭就跟着那小侍女向院内深處走去,鹿昭起了疑心,這彎彎繞繞的路子走的盡是生僻的地方,就連最後将軍府的偏殿都是罕有人至的地方。
“皇後娘娘,請吧。”小侍女比了個手勢,鹿昭看向那拐角。
鹿昭拐過拐角,看見一個女子的背影,那個女子身着還算富貴,隻是身形鹿昭實在熟悉,鹿昭不由得微微蹙眉,她擡頭看向去,那女子聽見鹿昭的腳步嘴角揚起一道笑意,她緩緩轉過身,鹿昭看向那人輕啟朱唇。
“鹿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