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麼身份?從前與她有瓜葛的人最好越少越好,否則對他們來說,她就是那禍患之源。
李澈一繼續輸出道:“還有,我前腳給你的東西,你後腳就送給别人?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我弄壞了嗎?我讓他幫忙去修。他一個商人,認識的能人自然比我一個閨閣女多,荊國公的東西,自然都是上乘貨,我哪敢怠慢,自然要找懂的人來。”
徐星轸這話明擡暗諷,可聽到李澈一耳朵裡,卻又變了個味兒。
此女學乖了,知道在他跟前讨巧,孺子可教。
“那我因為你輸了場比賽呢,你怎麼賠給我?”
“怎麼是因為我……”徐星轸莫名其妙。
“若不是你在台下與那小倌兒不清不楚地眉來眼去,把我的東西送出去,我能上火成這個樣子?”李澈一蠻橫不講理,就是要跟她掰扯。
“那荊國公的意思是,要我怎麼賠,金銀細軟還是……”徐星轸本想在嘴上豪兩下,但又轉念一想,若這厮當真叫她賠錢,她哪兒拿得出手?于是連忙又接上,“要錢沒有,爛命一條。”
“呵!”李澈一被她逗笑,“我等的就是你這句,陪我打一場,上把輸的,我就當一筆勾銷。”
“什麼?”徐星轸一臉不可置信,随即當場拒絕,“我不會。”
因為首先直覺告訴她,沾上這位那就是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債。其次,她不想在這種人多的場合紮眼,雖說過了今晚,她和整個周家都會招惹臭名,但日後若還有機會脫離泥潭,她還是想改頭換面,好好生活的。
“我教你。”
“我很笨。”
“你看起來,可比你那小妹妹靈光多了。”
“那你找她打。”
“小孩子,無趣。”
徐星轸還想說什麼,卻見他眼神一變,輕聲低語道:“你們覃陵人,不是馬背上長大的嗎?你那文鄒鄒的大姐姐都能來上兩杆子。”
言下之意,玩笑說夠了,給我認真起來。
“還是說,你念念不忘着你那門子生意?”李澈一輕蔑一笑,“就你二哥那個挫樣,不如把他也叫上?”
徐星轸聽到他提周正勳,立刻心驚肉跳,“我……我跟你打就是了。”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打兩杆子球,又不會掉塊兒肉。”
“荊國公,我可不是什麼好名聲的人,若是日後有什麼出閣舉動,玷了您的名頭,且莫怪罪。”
你自找的污名,回頭可别賴上我。
“巧了,我本身也不是什麼好名聲的人。咱們沆瀣一氣,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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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轸本身還想讨個紗面什麼的,後來轉念一想,豈非是矯情過頭,反正都算在周家賬上,她再輕佻也是周家輕佻。
她騎馬跟在李澈一後頭,昂首挺胸,一臉正色,反倒像是位久經賽場的馬球高手,不知道的,還以為荊國公從哪兒搬來的救兵。
李澈一抿唇,強忍住心底的那股浪潮,“不是不會打馬球嗎?上來就選了我最好的那把杆子。”
“别那麼多廢話,上了場就是要赢球,我這人玩不起,輸了可是會罵人的。”
這話聽着倒是耳熟,他似乎也對别人這樣說過,這麼一看,兩人還真是……
“這位娘子看起來是個高手,好奇我們荊國公是從何處挖來的人才?”崔時滢勒着缰繩,湊到徐星轸跟前。
李澈一揮着馬球杆子,不着痕迹地将她的腦袋别走,“知道是我的人,你還湊那麼近!上把算我放海,這把你休想赢。”
“娘子,荊國公給你多少,我出三倍,做我的搭檔。”崔時滢繼續在荊國公緊繃的心弦上跳腳,她就是要逗惱這隻貓。
李澈一果然不經逗,罵道:“你小子瘋了是吧?撬牆角都不帶避人的?上把給你放海,那是還沒赢夠呢?”
“你急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愛美之心,多問兩句怎麼了?”
眼見李澈一馬上要跟人掐架,徐星轸連忙順毛道:“娘子,您就别逗荊國公了,我就一個還債的苦命娃娃,打得兩杆子爛球,談不上什麼好球技,隻在馬術上略微有些愚見罷了。”
“娘子?”這下輪到李澈一一頭霧水了。
可不等他回味過味兒來,便聽崔時滢笑了兩聲,拍手道:“荊國公,你當真是認識了個妙人!”
話音剛落,隻見不遠處打馬而來的另一個人,正招呼着跟前人的名字。
待那人走近些,李澈一一看清楚,便差點兒抽刀。
“盧桓!”
盧桓不搭理李澈一,隻走到崔時滢跟前,作揖道:“崔娘子不嫌棄的話,便由我來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