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轲玹這邊還在糾結破系統,那邊傳來一陣喧嘩。
臨近上課,進出頻繁,難免有不小心擦碰的時候。
“讓開,你擋我的路了!”
有人被撞到地上。
幾顆模樣氣質不盡相同的腦袋擠出了人群。
為首的厲倉淮高,也就是厲倉晴的捧哏一号,仰着頭,鼻孔朝天地前排的青丘小團體走去,他眯着眼睛惡狠狠地瞪了蔣轲玹一眼,忽地又瞥見了她身旁的竺雀。
表情瞬間收斂了三分。
而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連串形狀各異的鼻孔。
蔣轲玹:……
乜修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厲倉家那群人浩浩蕩蕩地模樣,似乎是為了給厲倉晴送了什麼東西。
一群人交頭接耳,說話聲都小了。
看着他們的背影,蔣轲玹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有點無語,但又覺得不因該和弱智計較。
比起這個,蔣轲玹更好奇另一件事:“剛剛沒反應過來,現在排在一起顯得特别明顯,就是為什麼他們長得都……”
蔣轲玹斟酌片刻:“别緻地一模一樣?”
“噗嗤。”乜修雅捂着肚子憋笑,“蔣寶,你罵人好高級啊。”
蔣轲玹:……我沒有,我那麼善良。
“青丘算是世家中能追溯到曆史最久遠,剛剛指給你們看的那些人,他們祖上其實都是青丘一族的旁支,但是或為私怨舊仇又或因利益熏心,總之,一些家族紛紛脫離青丘自立門戶。”篙祭炅科普,“可一些青丘家的傳統仍舊延續了下來,比如為了保證内部的血統純淨,這些家族常常僅在内部進行通婚。”
“所以他們的長相……”蔣轲玹反應過來。
“你太委婉了,就是群傻子,我懷疑他們甚至有什麼智力缺陷。”
“好吧,我一直以為這種工作算是新興産業。”蔣轲玹盡量挑了一個中性詞,“沒想到這裡的氛圍會這麼……傳統?”
其實是委婉了,愣蔣轲玹頓感力再強,也能明顯察覺出這群人剛剛的一系列行為,分明是在針對自己。
或者說,針對自己非世家的身份。
她被排擠了。
意識到這件事的蔣轲玹不高興地鼓起了臉。
封建餘孽之一篙家繼承人篙祭炅:……
乜修雅被她的描述逗笑了,“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種集體培訓的模式,還有SAN值,異常的稱呼什麼的……”蔣轲玹越說聲音越小,臉也越紅。
“你說的也有道理,隻不過你誤會了,這份工作隻有殼子是嶄新的,内部古舊的要命。”乜修雅笑夠了,正經道,“你知道空保局的前身是什麼嗎?”
“欽天監。”
“那不是觀察天氣的機構嗎?”蔣轲玹一愣。
再怎麼說應該是氣象局的前身啊。
“不是觀察天氣,是觀天。”
乜修雅緩緩道:“準确來說,氣象預測隻是它衆多職能中的一個。”
“而觀天的目的,就是掌陰陽五行,除魑魅魍魉,蔔卦祭祀趨吉避禍,以保人間安甯,百姓安居。”
“它彙聚了天下各類能人異士,但很多時候,異術都是秘不外洩的家學。”
“所以……”蔣轲玹反應過來。
“所以一直到近代,異常集中性爆發并呈現指數級增長,世家力量跟不上時代發展後,一些流傳千年的家學才被半強迫性質地公開共享。”
篙祭炅接過話:“但即使這樣,調查員的數量與質量也遠遠落後于異常的變異速度,死傷數量也逐年攀升。誰都不想送死,但危險系數高的任務總要有人去做,導緻每股勢力抱團傾向十分嚴重。”
乜修雅繼續說,“大量非世家調查員被排擠地很厲害,雙方爆發過不少或明或暗的内鬥,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有一位叛變的非世家調查員将異常放進了……”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竺雀捅了一肘。
大小姐不贊同地看着他,乜修雅瞬間反應過來,打着哈哈轉移話題:“總之,新仇加舊恨,導緻兩方的關系勢同水火。”
蔣轲玹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那她的處境豈不是很尴尬。
雖然乜修雅沒說完,但從他們的表情也能猜到,當時肯定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不過你也别太擔心了,自從空保局負責人換屆後情況好了很多,而且在校的都是些年輕人,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大家也不會像老一輩那樣那麼感同身受。”乜修雅摸摸鼻子,“隻要不碰上極端派是不會出太大問題的。”
蔣轲玹:兄弟,一般你這樣說,大概率是要遇上了。
果然。
本以為已經翻篇消停的厲倉晴又做起了妖。
她往蔣轲玹這斜了一眼,有意無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年入學考的氛圍寬松了許多?”
“是嗎?”有人疑惑不解。
禦用捧哏厲倉淮高很快反應過來這位想幹嘛,迎合道:“是啊,總數多了,世家的比例也低了不少,這不明擺着……”
“話也不能這麼說,雖然人家起點低,還可能進步慢,愛耍心眼,我們也不能攔着他們不讓進步呀。”厲倉晴輕聲細語,但吐出的盡是寫惡毒之詞。
“就是可憐我們的導師了,要從頭教起。”厲倉晴的語調婉轉,拖出了長長的尾音,“我們家還有幾本入門基礎,本來都是厲倉家的内部資料,但現在也沒人會用那麼簡單的東西,我和父親商量商量,就捐給空大圖書館吧。”
周身一片心思各異的誇贊。
“對了,晴晴你導師選好了嗎?”厲倉淮高問。
“我嘛……前幾天我跟着以牙少爺參加青丘家宴,青丘會長也在,被誇了天賦不錯呢。”厲倉晴捧着臉,“長輩不想委屈我,他們挑來挑去,又剛好碰上那位要收學生,所以……”
蔣轲玹低頭玩着手機,像是沒聽到。
對面更嚣張了。
“原來那位的學生是你嗎?”有人驚呼。
“哈哈哈,長輩有接觸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厲倉晴用詞暧昧,又在用什麼引人誤會的說辭,但還是有人被帶進了坑裡。
厲倉淮高接到:“你謙虛了,這次突襲能把污染值控制在5以内真的很優秀了。”
“沒有啦,雖然憑借多年在世家鍛煉的經驗,這次受污染的影響比較小,但是我的運氣一向比較差,這種情況還不如有人走神來得成績高呀。”她抿嘴笑了出來。
音調之高,聲音之大,全班紛紛側目,他們看向厲倉晴的同時,也不免望向蔣轲玹。
全場污染值為0的隻有青丘以牙,篙祭炅,竺雀,以及唯一非世家的蔣轲玹。
這句話在暗諷誰再明顯不過。
篙祭炅表情陰森,他冷冷地看向人群中心的人,正想說什麼。
“原來那個積分榜在這裡查呀……”
蔣轲玹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厲倉晴,厲倉晴……怎麼找不到。”
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處在視線焦點,話題中心。
厲倉淮高翻了個白眼小聲道:“怎麼可能?你眼瞎嗎?我家小姐明明就在……”
“啊!找到了!”蔣轲玹猛地打斷精彩捧哏。
她擡起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我看見自己名字就順着往下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