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還是先回酒店休息吧,我們就和紀清岚一起去附近走走,白天不會出什麼事的。”乜修雅看着快把頭埋進豆漿碗裡的蔣轲玹,忍不住出聲提醒。
“啊?啊!”困到迷瞪的蔣轲玹在鼻尖喝到豆漿的前一秒猛地擡頭:“油條夾饅頭謝謝!”
乜修雅:……
幾人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自從昨晚蔣轲玹半夜驚醒後就一直不在狀态,沒人知道她到底在夢裡看見了什麼,污染值竟會在短短幾分鐘内飙到90%。
“你聯系上了嗎?”篙祭炅問老神在在扒雞蛋殼的竺雀。
“馬上到。”竺雀表示沒問題。
“希望藥到病除。”乜修雅說着埋頭喝起了粥。
“什麼藥?哦,我沒事的……”腦子嗡嗡的蔣轲玹誤會了他們的意思,自說自話,“我走走就清醒了。”
說着女孩便起身伸了個懶腰。
“蔣轲玹。”身後傳來熟悉的喊聲。
“我真沒事。”蔣轲玹揉着太陽穴繼續暈乎乎地往前走。
“蔣轲玹。”那道聲音更近了。
蔣轲玹打着哈欠:“不過我确實可能困過頭了,竟然在這裡聽見了宿同塵的聲音。”
“蔣轲玹。”聲音在頭頂響起。
“嘶……這個幻聽怎麼要越來越嚴重了。”蔣轲玹拍了拍腦袋。
一隻手搭在了她肩膀上,直接将人轉了過來——睡眼迷蒙的蔣轲玹瞬間睜大了眼。
宿同塵一身黑色風衣裡穿着還是沒來得及換下的黑色軍裝,一看就是在某個正式集會結束後便馬不停蹄地連夜趕路。
“傻了?”青年輕歎着将女孩的碎發撫到耳後。
“我不會還在做夢吧……”蔣轲玹喃喃自語。
“她昨晚到底夢見什麼了?吓成這樣?”篙祭炅皺眉。
“我偷偷測過污染值,剛醒來那段時間數值快爆了,後半夜才慢慢下降的……”竺雀慢條斯理地嚼着蛋白,“也幸好是下降了,如果沒降地話今早五點就給她送走了。”
“應該是比我們先遇見什麼東西了,靈感高的小天才是這樣的,好處是能最先得到消息,壞處出容易發瘋……”
某位小天才傻乎乎地伸出手摸了摸宿同塵的臉,接着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輕輕捏了捏。
“還挺軟。”此時腦子不太好的蔣轲玹認真問,“你痛嗎?痛得話說明我不是在做夢。”
竺雀/篙祭炅:他們不會被滅口吧?
乜修雅興緻勃勃地拿起手機瘋狂留痕。
宿同塵倒是沒生氣,反而淡淡道:“你問我?不怕我随便回答之後騙你嗎?”
“……很有道理。”蔣轲玹被輕易說服了,松開手轉而想捏自己的臉。
但宿同塵稍微一側臉,靠在了蔣轲玹即将抽走的手裡,他垂眸輕輕在她的手心落下一吻。
一觸即離。
“有感覺嗎?”宿同塵輕聲問,“有感覺的話說明你不是在做夢。”
蔣轲玹:……
蔣轲玹:………………
可太有感覺了,這下她可是徹底清醒了。
蔣轲玹抑制住内心小恐龍亂撞的尖叫,結結巴巴地對不遠處一線吃瓜的幾人喊道:“他,他,他,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誰,誰,誰,誰呀?”乜修雅學她說話。
“……你死了。”蔣轲玹額角青筋冒起,現在隻想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乜狐狸丢出去,“竺雀你說。”
竺雀揮了揮手機,“昨晚看你情況不對,我就連夜給我哥打了電話。”
蔣轲玹:?
竺雀一副“我也很意外”的模樣,“但沒想到他們内部正在視頻會議。”
“玹玹子你就和宿先生回去休息一會吧,不會出什麼事的。”乜修雅吃完最後一口油條,“順便和大佬複盤一下昨天晚上到現在的細節。”
“做足準備才好應對接下來的情況。”篙祭炅也道,“戰場是千鈞一發的,隊長保持好的狀态才是對隊員的負責。”
“别把我們當小孩,也别老想着什麼都自己上,我們是個團隊。”竺雀起身去結賬,“再說了,光論和異常相處的時間,我們才算是你的前輩。”
蔣轲玹還在猶豫的間隙就被帶上了車的副駕駛。
“回酒店,就當是陪我。”宿同塵給她系上安全帶,“順便把你隊員的行李帶回去,辦個入住。”
蔣轲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坐上了回酒店的車。
一路上,車内靜悄悄的,離開人群後的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樹影從面前不斷閃過,駛離小路,街道上的車逐漸多了起來。
蔣轲玹突然想起了隧道盡頭的狗洞,她憋不住好奇道。
“所以,你是怎麼進來的?”
宿同塵明顯沒聽懂她說的話,沉吟道:“或許,我是開車進來的?”
蔣轲玹:?
“你們是把隧道轟開了嗎?不然那個小洞怎麼可能過得了車。”
“什麼隧道?”宿同塵突然猜中了她的想法,“那個隧道早就廢棄了,我是從另一邊的高速過來的。”
“你也不想想,如果隻能從那邊過,縣裡的物資是怎麼進出的。”
蔣轲玹:好有道理,無從反駁。
宿同塵冷不丁道:“你突然問這個,是因為想看見什麼嗎?”
蔣轲玹心虛地挪開目光,僵硬道:“哈哈,我們中午吃點好吃的吧?我早餐都沒吃飽。”
宿同塵倒是沒抓着這個把柄不放,反而高深莫測道:“……好啊,轲玹想吃什麼都可以。”
……
兩人的房間緊挨着,蔣轲玹進門後,便坐在床上把自己的換洗衣服從行李箱裡一件件拿出來。
上一次住酒店好像還是因為七首廟,當時似乎也是這樣,她的房間和某人挨着,一左一右。
那時候住隔壁的是誰?
像是不小心碰到了記憶的開關,某種無法抵抗的巨大困意将她拉入昏沉的黑暗。
蔣轲玹躺在床上,緩緩睡了過去。
下沉,她在不斷下沉……
聲音逐漸遠遠去,夢境中的場景如逐漸聚焦的取景框,緩慢地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