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老師的媽媽也被孩子的問題問得突然一愣,她蓦地看向展場的天花闆,平日裡天花上的幾塊遮光闆被悉數撤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塊巨大的透明玻璃,幾縷陽光就這樣光明正大的透過玻璃灑落下來,更有甚者,直接照耀到了畫上。
在場的工作人員就像是沒有事情發生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都在專心維持秩序。
身為老師的責任心使然,這名媽媽找到了工作人員,指了指天花的玻璃,剛想要強調問題所在,就沒想到工作人員嫣然一笑。似乎對于訪客的這個問題已經習以為常,反倒是安撫這位媽媽,盡情參觀,不需要擔心其他。
時代也許在變,也可能作為新銳的畫家,用了什麼高精尖端的畫材,能夠不害怕陽光中紫外線的侵蝕,又或者是這位青年畫家壓根對自己的畫作不甚在意,總之畫作擁有者本人都沒有提出異議,那麼其他人也不過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很快這位作為媽媽的老師,注意力又回歸到了畫作之上,專心緻志的欣賞這些令人驚歎的世紀畫作。
畫師本人似乎是一個很有個性又情有獨鐘的人。他的所有作品無一例外的都指向一個人——一個女人,或者是發怒的,或者是驕矜的,或者是低頭含笑的,或者是害羞的,但無一例外的都是她。
畫師似乎對于這個女人又很多情話要訴說,這個女人有時凝望着畫作之外,似乎在跟參觀畫作的人對話;又有時遺世獨立,站在山峰之巅;又有時看着滔滔江河,一言不發。
或許這一位是畫師心裡最愛的人吧。
作為媽媽的老師,還在心裡感歎愛情的美好,自己五六歲的孩子卻是欣賞不來。幾乎就要在旁邊哭鬧,喉嚨之中已經發出低低的嗚咽之聲。
老師回神想要安撫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一溜煙的跑出去老遠,末了,還不忘回頭,巴拉着自己的一邊下眼睑,朝自己的老媽做個鬼臉。
孩子再轉身要跑就不小心撞到了人,女孩駐足在一幅畫前良久,猝不及防地被孩子撞了一個趔趄,頭上那頂五顔六色的帽子歪了歪,露出半邊精緻的臉龐。
女孩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緩緩伸出手,優雅地将自己的帽子扶正,這時老師也趕到她的身邊,微微鞠躬朝她道歉。
“抱歉啊,孩子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系。”女孩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老師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句詩詞:大珠小珠落玉盤。
女孩并沒有因為被沖撞而影響自己欣賞畫作的動作,而是接受完道歉之後,立即又扭頭看着面前的畫作,專注而仔細。
老師也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内容這樣吸引着她,便也跟随着視線一同關注到眼前的這幅畫作。
不出意外的話,畫作上依舊是那一名少女,她正深情款款的,朝他們走來,動作和神韻的活靈活現,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走出畫作來到觀賞者的面前。
五顔六色的帽子遮着女孩的大半張臉,陰影之下隻讓人看清她的嘴巴。良久,她動了動唇,感歎道,“她真美呀!”
的确如此。自古以來就有畫中仙的說法,而眼前這畫作上的女子,美的不似凡人,稱她為畫中仙也不為過。
老師抱着孩子點頭贊同她的說法,孩子卻沒有細細咀嚼的意思,隻想盡快結束無意義的參觀,還他一個自由。
果然下一刻孩子又哭鬧起來,手舞足蹈的亂揮亂打,慌亂之間也不知道是小手還是小腳,一把揮掉了女孩頭上那頂五顔六色的帽子。
五顔六色的帽子本就吸引人,而在帽子落地的一瞬間,女孩的顔值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老師仔細打量她過後,訝異得驚歎出聲。天哪,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美麗的女孩,她原來以為這樣的美隻存在于畫作之中,如同畫作中的畫中仙,俏生生的從畫作中走出來,靈氣逼人的站在自己面前。
正要說和畫作中的女孩有什麼區别的話……老師仔仔細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女孩的臉龐,區别大概就在于女孩的右眼下緣有一顆淚痣,而畫中的女子沒有。
淚痣不影響她的美,反而給她增添了一種神秘感,勾起了人們無限探索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