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想要全部？”李懷石笑着反問。

“沒沒沒，”小綠摸摸鼻子，憨憨的賠笑。

人一旦窮到某種境界就開始口不擇言，胡言亂語，她甚至都不是拿畫筆的那位，且不說拿完全部獎金，李懷石願意給她一半都是找借口給她的施舍。

小綠接過銀行卡，生怕下一秒李懷石就會反悔。口袋裡面有錢，也就不用擔心收到甯白亦的威脅。

霎時間小綠的心情變得比車窗外的陽光還要耀眼，說話也開始放肆起來，“要說拿共同參與創作的獎金，我覺得，那位‘畫中人’應該要拿得更多。”

畢竟他創作的無數主題，獲獎的無數作品，展出的無數油畫，大大小小的，主題無一例外都是她。

然而，小綠的這番話顯然是刺痛到李懷石，李懷石沉默，臉上再沒有剛才輕松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表情。

那位畫中人顯然是他心中最不願和人談及的領域。

小綠雖然還在收到錢的興奮之中，但也懂察言觀色，李懷石的表情變化之大，她壓根忽視不了，立馬噤聲不敢說話，努力讓自己變作一團可有可無的空氣，否則說不準李懷石下一秒會不會就把銀行卡給收走。

李懷石聽到了小綠和裴紹祺對話的全部内容，出于好心，才決定把獲獎的獎金分給小綠一半。這本來是好事，但倘若一不小心被人偷拍到，那麼說不準就好事變成壞事了。

一張李懷石和小綠在車上的照片一夜之間，貼滿了整棟社團大樓。圖片上面的兩人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無非是一個給卡，一個收卡，狀似簡單，卻被有心人在下面配文——

賀品綠與李懷石之間存在不正當交易，借機上位！

小綠許久沒有去社團大樓，還是嚴嘉把其中一張傳單給她，她才瞧見。

作為當事人，她看完之後氣不打一處來。

且不說，她和李懷石，一個未娶一個未嫁，都沒有對象，何來上位一說？

還有不正當交易，請問這位偷拍的狗仔哪隻耳朵就聽到他們是不正當交易了？

小綠咬牙，氣得渾身發抖。

嚴嘉帶小綠到社團大樓的時候，連嚴嘉都被吓到，從社團門口的公告欄，到人來人往的社團大樓入口，密密麻麻貼滿了一模一樣的傳單！

比他早先看到的景象更壯觀，顯然是有心人在持續造勢。

平白無故诋毀小綠，用膝蓋想都知道，必定是小綠的競争對手——甯白亦幹的好事！

此刻甯白亦卻一臉無辜，叉着腰在一旁看戲。凡是進出社團大樓的成員，無論哪個社團的，都被這鋪天蓋地的傳單吸引，紛紛駐足圍觀。

背後有人憤怒低吼，“甯白亦，你别太過分了！”

就看到是裴紹祺在一點一點的從牆面上，門上還有門口的公告欄上把宣傳單撕下來，他的手上已經積攢了厚厚一摞，顯然是已經撕了很久，但絲毫不影響周圍的同學圍觀吃瓜，畢竟傳單實在被貼得太多，随便找一張，都能看個仔細。

甯白亦很得意，一把拽過裴紹祺手上那摞被私下的廢紙，随手朝天一揚，傳單如同雪花片一般散落，洋洋自得的語調也不隐藏，“怎麼，她自己不檢點，還不允許别人說啊？”

幾個同學眼看着要起沖突，生怕波及到自己，立刻識趣的紮做一堆，幾個人還不忘小聲嘀咕。

“這個李懷石是開個展那個？”

“對，就是先前很高調，在學校裡面開個展那個。聽說家裡很有錢，在學校外面給他買了大别墅。”

“哦……難怪，窮鬼對闊少向來趨之若鹜。”

“那是，指不定什麼龌龊的關系都有了。”

“哇，不會吧！”

幾個人互相對視，然後戲谑般會心一笑，這種八卦在學校裡面是最受歡迎的。

“你們别亂說！”裴紹祺聽不下去，制止他們。

幾個人霎時沒有了說八卦的心思，各自做鳥獸散。

甯白亦卻不依不饒，“怎麼，說到你心坎上了？女神戀愛了，對象不是我？”

“你胡說什麼？”裴紹祺紅了臉，禁不住怒斥。

“哦，原來不是我想的那樣？”甯白亦捂嘴笑得肆無忌憚，繼續揶揄，“連轉正的機會都沒有，裴紹祺，你是隻舔狗啊？”

清脆而堅定的女聲在兩人之間響起。

“他是什麼由不得你來評判，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