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想要息事甯人，想要保全甯白亦，保全學校方面的面子，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是成全小綠，讓甯白亦輸得一敗塗地。

有好事的同學義憤填膺，還追出去怒斥甯白亦不擇手段，但決心離開的常陽煦和甯白亦卻沒有回頭，不接受他們的挑釁。

兩人在走廊上艱難前行，迎頭撞上一個人，擡頭定睛一瞧，發現是李懷石。

社長常陽煦害怕再生事端，就想拖着甯白亦離開是非之地，但甯白亦看見他，卻怒火中燒，隻想把所受委屈與憤怒全部發洩到李懷石身上，哪怕他姗姗來遲，是個從頭到尾沒有參與到會場之中的人。

甯白亦惡狠狠道：“這下，你們這對狗男女滿意了！”

“？”一臉懵的李懷石根本不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他是忙完導師交代的事才匆忙趕過來，先前根本不知道小綠的演講稿是準備了些什麼。

他甚至暗暗詫異，到底是什麼演講稿殺傷性那麼強，能讓甯白亦腿軟到要靠常陽煦攙扶才能勉強站穩。

面對李懷石困惑的表情，甯白亦隻當他們都在串通着演戲，而自己才是被蒙在鼓裡作繭自縛的笑話。

“轉告賀品綠，讓她給我記着！”

李懷石掏掏耳朵，還以為她能放出什麼狠話，結果還不如傳統日漫裡面的那句“我還會回來的”，來得有威懾力。

出于禮貌，還是平靜地回她。“好。”

小綠和李懷石，一個陰恻恻的不動聲色收集一堆證據，蟄伏良久隐忍不發，關鍵時刻給人緻命一擊，另一個永遠是看着人淡如菊，淡漠如高嶺之花，時刻感受到他高傲又無聲的嘲諷。

一如此刻，即便是甯白亦撂下狠話，在李懷石看來也無關痛癢，連帶回答都一派雲淡風輕，半分驚慌失措的表情都沒有，奸計沒有得逞，讓甯白亦更加挫敗。

她再也組織不起傲慢的情緒，隻能随常陽煦如同喪家之犬般離開。

李懷石轉身，這一小插曲沒有引起他情緒的半分波瀾，在他看來，能把甯白亦傷成這樣，小綠必定大獲全勝，于是先前緊張的腳步都放慢了幾分。

等他逆着人潮走到小禮堂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裡面隻剩幾個人，在輕聲交談着什麼。

李懷石側耳傾聽，沒有意外的，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恭喜啊，小綠，又拿回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沒什麼好恭喜的，我也不光彩。”小綠的聲音，聽起來情緒并不高漲。

“胡說什麼，明明就是你應該得的，甯白亦分明就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誰知道她在背後還耍了什麼陰招。”

李懷石聽到小綠自嘲的笑聲，“說到睚眦必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實我本質上跟她，也沒什麼差别。”

“怎麼可能，不要這樣說自己。”

“不是我妄自菲薄，事實就是如此。”

……

有關于小綠的對話，幾個人并沒有持續多久時間，李懷石很快發現門口的鎖動了動，他明白裡面的人準備要出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儀表，讓人看起來不像是聽牆角的樣子，再假裝自己是剛剛趕到。

迎頭撞上李懷石，開門出來的就是小綠，她打量着李懷石火急火燎匆匆趕到的樣子，有些失笑。

“倒也未必一定要抽空過來。”

李懷石看着有些憔悴的她，加之聽到她的自嘲，心底恻隐之心頓起，關切道：“怕你吃虧。”

“恐怕是要辜負你的擔心，我還好，畢竟在衆目睽睽之下丢人的是甯白亦。”

瞧着咬牙倔強強撐着，還要用輕快語氣說出自我解嘲話語的小綠，向來平靜無波的李懷石突然開始心疼她，他想不明白，怎麼就能有一個人，明明一直在被人攻擊被人诋毀，也想過要放棄，卻還能在逆境中保持心境豁達。

換做是他，恐怕會忍不住跳起來，和對方拳腳相向，互撕一通，打個你死我活吧！

又或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幹脆認慫退出。

絕地反擊，逆境求生，還能把自己看得清晰透徹的人，李懷石說不上是欽佩還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