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的問題困住李懷石,讓他陷入懊惱之中,就像一張網,将他網羅在其中,根本無法掙脫開來,他就像是落入蜘蛛網中的獵物,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對方拆吃入腹。
頹然又無助的情緒感染着李懷石,他慌不擇路,甚至再也顧不上其他,扔下小綠,自己如同一縷幽魂,跌跌撞撞的離去。
小綠木然回頭,凝視着他狼狽離去的背影,原本空洞的眼神有一瞬間恢複了光彩,嘴角甚至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詭笑。
兩人相處的日子還是照舊,關系依舊是雇主和雇員的關系,區别僅僅是自打上次兩人在閣樓不歡而散之後,李懷石在閣樓加裝了一把鎖,而鑰匙,又不知道藏哪裡去了。
任由小綠旁敲側擊,李懷石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不止如此,李懷石的态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以往都是佛系不搭理人,聽憑小綠随意發揮的李懷石變得咄咄逼人,好像沒有其他的事要去幹一樣,一雙眼睛的注意力隻在小綠身上,時時刻刻盯着她。
要是滿懷愛意的關注,小綠也樂得接受,然而并不是,他變了個人,如今像是竭盡全力壓榨勞動人民剩餘價值的無良雇主,就光盯着小綠有沒有偷懶摸魚,交代給小綠做的家務都堆了起來,就差叫她把家裡的木地闆一塊一塊掀起來,擦到锃光瓦亮,再一塊一塊給安回去。
極限壓榨的結果自然是小綠更少的在學校路面,甚至下了課都必須匆匆忙忙往别墅趕,深怕遲到會被李懷石安排更多的活計。
短劇社團的人幾次三番來電話發消息催促,催促小綠去進行排練,分鏡頭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需要他們主演好好發揮,竭盡全力取得好成績。
然而小綠根本分身乏術,别說排練,就是吃飯睡覺都得掐着點來。
别問既然環境嚴苛,為什麼不辭職?李懷石雖然在幹活上壓榨員工,但給的待遇可不是外面兼職算時薪的小店能比,為了錢,小綠也不得不咬牙堅持。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随着公演的日期臨近,而小綠又時常聯系不上,短劇主創團隊的幾個成員注意到了。
時間緊迫,小綠關鍵時刻不知道又在做什麼妖。
“小綠這家夥又失聯!一提到排練時間就失聯!”作為演對手戲的嚴嘉,他主要負責聯系女主角,然而手機根本聯系不上,他都要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手機信号不好,怎麼就收不到小綠的回複。
裴紹祺挑眉,捧着茶杯淡淡道,“我最近發好消息給她,她也隻會一兩個表情而已。”
甯白亦一邊給手指塗着紅色指甲油,一邊緩緩說,“導員那邊說,賀品綠這樣的出勤率恐怕要被學校開除勸退。”
“出勤率?”嚴嘉警覺起來,“什麼意思,她連課都不去上了?”
甯白亦仰起頭,鳳目微挑,語氣雲淡風輕,“她曠課缺勤好久了。”
“意思是……”身為社長的常陽煦心中警鈴大作,“不會是失蹤了吧!”
“呃……”嚴嘉沉吟片刻,緩緩道,“不會吧,雖然回得少,但還不至于完全不回信息。”
常陽煦有身為社長的責任感,他自覺應該要負擔起照顧大家的重任,“不行,我們還是找個時間,一起去看看她吧!”
幾天之後,一個陽光衰微的日子,天上烏雲翻湧。
陽光看似被束縛了。
幾個要上門拜訪的人,心情如同天氣一般沉重,都在擔心小綠的人身安全。
事實是,他們都過于操心了。小綠好端端的來應門,看起來完全沒有外傷,更别提斷手斷腳,或者有不能去上課的嚴重疾病。
上一秒還在擔心小綠的幾人,迅速的互相交換眼神,再目标一緻的從頭到尾重複掃視小綠。
小綠攏了攏鬓邊的碎發,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被幾個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但凡是個人都會手足無措。
還是甯白亦冷哼一聲,打破沉默,“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這個……”小綠有些局促,不安的小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恐怕是不太方便。”
吐吐吞吞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深大家對她狀态的懷疑,嚴嘉才顧不得禮貌穩重之類的道德準則,透過小綠的肩頭就往屋内張望,見着客廳一切都如常,東西位置都跟他們先前拜訪的時候一般沒有太大變化,甚至一塵不染紋絲不亂,看着也不像是有巨大變故的樣子。
嚴嘉喃喃:“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大問題。”
裴紹祺盯着小綠,她此刻的表情冷淡且木然,根本不像以前眼裡時刻閃爍着光芒,回想起她對付甯白亦的時候,那是說不出的意氣風發,簡直和今天判若兩人。
裴紹祺沉聲問:“你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不去上課,也不去排練?是不是跟李懷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