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不動聲色,幾步誇過去把鑰匙收進口袋,再側耳傾聽,整個别墅窸窸窣窣,隐約聽到是有人活動的聲音。
小綠推測李懷石大概率是在家,估計是在工作室裡面畫畫吧。
對于正在工作中的李懷石,小綠敬而遠之,她知道李懷石工作時的規矩,切忌打擾。
于是蹑手蹑腳,上二樓回自己卧室,把外出物品安頓好。她卧室的對門就是李懷石的工作室,小綠有些納悶,此刻天漸漸暗了,工作室竟然關着燈,恐怕在裡面工作傷眼睛吧!
帶着好奇,她朝裡面望了望,工作室裡面空無一人。
奇怪了,明明剛剛在一樓聽到樓上有動靜。難道是在三樓休息?
還在懷疑的時候,她聽到樓上在挪動椅子的聲音。
好奇怪,小綠明明記得,三樓卧室不大,隻有床和床尾沙發,根本沒有安置椅子,那……這挪動椅子的聲音從哪裡來的?
莫非是小偷?登堂入室?
小綠又蹑手蹑腳的上了三樓,令她失望的是,三樓李懷石的卧室裡面也沒人,床鋪被褥都鋪得整整齊齊,跟她早上出門之前鋪好的狀态一模一樣,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褶皺都沒有。
難道是在衣帽間?小綠又瞄一眼衣帽間,衣帽間雖然大,但一覽無餘,沒有多餘可以藏人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明明在樓下聽到聲音卻見不着人。
小綠把目光挪到步梯之上的閣樓。此刻閣樓的門關着,門鎖還安然盡着自己的指責。
鬼使神差似的,小綠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毫不猶豫就去開鎖。很奇怪,就聽到“啪嗒”一聲,新裝的門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打開了,小綠呆愣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鑰匙。
閣樓裡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傳來,令得小綠回神,她凝神屏氣朝裡面看,最惹眼球的還是那道熟悉的光束,但礙于天色漸暗,隻剩苟延殘喘的一道微弱光芒。除了那道光速之外,還有幾樣東西,竟是先前在閣樓之中沒有的!
地上橫七豎八丢了幾個及膝深的大桶,桶裡似乎是某些液體。幾個大桶把李懷石圍在中間。
懷着忐忑的心,小綠走近,才看清大桶裡面的液體竟是五顔六色的各種顔料,蓦地,她松了口氣,她就知道先前的擔心是多餘的。
李懷石即便是變得脾氣再古怪,也不可能做出違法犯罪的事情,而收集血漿血液之類的,大抵隻有在恐怖小說素材裡面才會出現。
小綠深吸幾口氣,緩解一下,被自己吓得心跳加速的感覺。
李懷石此刻茫然的眼神失了焦距,也是一副空洞洞的雙眸,像是透過小綠凝視她背後的人。
忽然,李懷石勾起唇,和煦又溫柔的笑,“你來了?”
小綠狐疑看着他,他明明是看着她的方向,卻分明沒有注視她。小綠不由得回頭,以為她的背後還跟着什麼人,結果空蕩蕩,并沒有人。
而此時随着小綠轉身,室内無風自起,閣樓的門被刮得關了起來。
“哎……”就怕被鎖閣樓的小綠忙不疊朝背後的門奔去。
就在靠近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多慮了,現在的門鎖都是雙向的,從外往裡需要用到鑰匙,而從裡往外隻需要稍微提拉一下機械把手。根本就不存在會被鎖在閣樓的可能。
小綠淺笑自己的多慮,餘光卻瞟向門口……
閣樓她先前也來過幾次,她依稀記得有門的這面牆是沒有壁畫的!
此刻不止是牆面上,就連進出的大門後頭,都密密麻麻的被畫滿了!
似是有無數的眼睛盯着小綠,她瞬間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被吓到的小綠氣呼呼找到始作俑者,李懷石依舊呆坐在顔料桶之中,任憑她居高臨下,指着鼻子說教:“你有病是不是?”
良久,李懷石才回過神,眼神的焦距漸漸彙聚到小綠身上,勾起唇角溫柔一笑,“你回來了?”
小綠沒好氣,“再不去學校,就要被開除學籍。我又不像某人天賦高到老師都允許他曠課!”
被陰陽怪氣的某人沒有生氣,輕輕說,“不如退學。”
小綠懷疑自己的耳朵,更懷疑李懷石是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都不可能說出讓人退學的話。
李懷石繼續自顧自地說:“外面誘惑太多……”
小綠挑眉,挑釁道:“是外面誘惑多,還是你根本就想限制我的自由?”
小綠一語中的,戳中李懷石内心盤算,表面維持平靜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但嘴上仍舊固執不肯承認,若是确鑿豈不是承認自己是個龌龊的人?“我沒有!”
“沒有嗎?”小綠彎腰低頭與坐着的李懷石視線平齊,“既然如此,那我還是聽從朋友們的意見,辭職算了。”
餘光瞥見李懷石攥緊的手掌,嘴角浮現奸計得逞般笑意,小綠繼續刺激他,“你說要是短劇火了,我會不會被大導演看上,進軍娛樂圈……”
“不!”李懷石怒不可遏,撕掉僞裝直接打斷她講話。“不可以!”
“憑什麼不行?”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李懷石感覺到頭腦發脹,無數溫熱的血液沖擊他的大腦,橫沖亂撞,令他無法思考,隻能原地把自己團成個球,腦袋深深埋到雙膝中間。
是典型的逃避鴕鳥心态。
逃避的确可恥還沒用!
小綠才不管他要龜縮在自己的殼裡面多久,繼續咄咄逼人,“不如你給個建議,我應該怎麼辦?”